第十一章 悲惨往事(二)

王勇本已身心俱疲,强忍着办完丧事就病倒了,病好时孩子已经满月了,也没心情摆酒只是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王铁蛋,名贱嘛好养活,每月给邻居大嫂二两银子先让她奶着吧。

这一下子,王勇又成了钻石王老五,年轻力壮的鳏夫,又没了爹娘,虽然带着个儿子,但儿子还小,最主要的是传言王勇他爹给他留下了一大笔银钱。于是各地的媒婆蜂拥而至,年轻守寡的,大龄未嫁的,甚至还有十五六的黄花闺女,但王勇都以老娘和媳妇尸骨未寒为由拒绝了,王勇也实在没有心情。

然而再深的伤痛也会慢慢被岁月抹平,王勇给王鲁氏和铁蛋他娘烧完周年不久的一天,媒婆又上门说亲,这媒婆实在是能说会道。

介绍的是从开封来投奔她的侄女姓马,一年前死了丈夫不久前又死了孩子,人长得由如九天仙女不说,还贤惠善良,最主要的是喜欢孩子现在正是奶水足的时候,赶巧邻家大嫂奶水已经不足王勇正在打算再找个奶娘,听了这马寡妇的遭遇王勇顿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现在周年已过,日子还得继续,是时候想想续弦的事了,铁蛋也不能老是没娘啊。

于是就答应派人过去相看,派去的是那个邻家大嫂,回来一个劲的夸马寡妇漂亮贤惠说是跟画上画的似的。但王勇还有些理智,按说这事透着邪啊,哪这么巧自己这边刚给老娘烧了周年,那边就送来个绝配的寡妇还据说美若天仙?王勇就偷偷的雇人去打探真假,过段日子打探的人回来了说是媒婆所言不虚,他甚至到马寡妇男人坟山去看了看据说是得肺痨死的。

王勇这才放心,也没大操办,过给了媒婆一些彩礼这事就算是成了。

刚开始的日子,王勇还是留了心眼的,可慢慢发现马氏确实温柔贤惠,一心跟他过日子,更主要的是对王铁蛋视如己出,照顾孩子要比王铁蛋她娘强不少,就这样王铁蛋顺顺利利的渡过了王家的两岁魔咒,王勇的戒心也就放了下来,家里的一些事也就慢慢交给马氏打理,日子总算又安稳了。

但王勇还忘不掉王鲁氏当初的案子,老娘惨死到现在县令都换了洛阳县也没个说法,王铁蛋三岁的一天,王勇照例去洛阳打听消息,这几年他一直如此每个月都要去一次洛阳问问王鲁氏的案子顺带办点别的事,临走时交代马氏说是明天回来,晚上不用等他了。

到了洛阳,案子依然没有音讯,王勇办了事就回家了。第二天下午到家一看,王铁蛋一个人坐在地上正哇哇大哭,王勇连忙抱起儿子问:“你娘呢?”王铁蛋已经会说话“娘早出去了,说是去找爹了,爹我饿了”王勇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放下儿子去查看,结果自然是洗劫一空。

说到这里,王勇一拍大腿弄得镣铐哗哗直响:“这贱人!亏得当初对她那么好,从不让她干活,竟然如此狠心就给咱爷俩留了一百两银子,要不何至于此!”

王铁蛋不禁好奇:“那啥,爹,当初我爷爷给你留了多少啊?剩一百两你还嫌少”

“哎!你爷爷可不像我啊,真是个负责任的好爹啊,总共留下来将近两万两银子,全存在山西钱庄在洛阳的分号里,我和你奶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兑点银子出来补贴家用,要不你以为你奶奶当初只是为了去找玄霄道人?那是你娘要生你了,你奶奶兑银子顺路而已,不成想你奶奶和你娘勤俭持家二十余年总共花了不到两千两,剩下的全被那婊子卷走了”

王铁蛋震惊了,这时候的两万两银子放到后世怎么也得一千多万吧!想不到王勇这也算曾经的土豪了吧?

这时王勇已经声音沙哑口干舌燥,王铁蛋给他倒了碗水,递给了他问:“你这是把银票藏哪了?”

“菜窖的一口空坛子里,那贱人应该是早就偷偷的盯着我了”

王铁蛋感叹:厉害了我的爹。。。“你就没去找过,再有不是还有媒婆吗。。。”

“怎么没去过,她们买通了媒婆,除了真的姓马剩下的全是假的,包括那个女人丈夫的坟,当时我独自去开封找她,结果那几个婊子。。。”

听到这王铁蛋不禁想起一件事:”开封?对了我不是有个庶出的姑姑嫁到开封了吗?几个婊子爹你这都是骂谁呢?”

王勇古怪的看了王铁蛋一眼:“骂谁?你爹我在说实话好吗,你以为你那姑姑是什么好货色?她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婊子,当时你爷爷休了那姓柳的婊子任其改嫁,结果这婊子居然重操旧业去了,不过这次是自己开了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你那姑姑就是接了她的班,那姓马的贱人就是你姑姑派来的,她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咱家的事,策划了一年”

解释完了这些,王勇接着刚才被打断的话说:”那一日我到了开封,废了好大劲才打听到了那贱人的底细,原来她曾经是一家妓院的头牌,被一个富家子弟赎了身,养在外宅,却不知怎么让正室知道了打上门去,此时那贱人已经怀孕五个月正室只能暂时作罢,待到那贱人生了个女娃后就被赶了出去,她只好回到当初那家院子重操就业,不久就被派到咱们家”

王铁蛋不禁感叹真实奇葩啊,这一家除了王鲁氏和自己老娘,不是盗墓的就是失足妇女正宗的男盗女娼。

却听王勇接着说道:“我去了那个院子,那姓马的贱人没见到,却见到你那婊子姑姑,她到是光棍说什么,她也是你爷爷的女儿,我既然继承了你爷爷的家传绝学,她自然应该继承财产,没跟我要这些年已经花的就已经算她顾念亲情了,我气不过跟她理论却被她的狗腿子打了出来”

“报官啊”说完王铁蛋就后悔了,这年头清官是异类,庸官才是常态。

果然王勇不无担忧的说:“孩子你还小啊,你以为这天底下的官都跟现在的刘知县一样,那年我先去开封县报官,结果开封县说事情发生在偃师让我回偃师县报官,我回到了偃师县,偃师县却说既然嫌犯都是开封的让我去开封,哪有这样的道理?我去闹了几次,每次都是被打了一顿赶出大堂,后来怕了就不敢再去了”

”定是他们贿赂了开封县,再让开封县做偃师这边的工作”王铁蛋分析着。

“或许吧本来我也没死心,官府嘛知县总要换的,哪知你那姑姑如此狠毒,竟然不知道从哪找来一群乞丐说是丐帮的,隔三差五来咱们家也不偷不抢只是揍我,逼我说出你爷爷的祖传绝学,还拿你来威胁我,直到我再也不去官府才算罢手”

王勇沉吟了一会儿,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从此我就消沉了,吃喝嫖赌,很快剩下的一百两很快就花光了,就开始卖地,卖到剩下十亩时再也不敢卖了,再卖就养不活你了,可我又大手大脚惯了,听传言说你爷爷就是盗墓发的家,就去重操祖业了,却技艺不精最后把你给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