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什么动,屁股上长痦子了?”
“阿正,咱俩打个商量,我不进去行不?我胆子小又晕血,见不得那些东西。”
“咱们很熟?”谭正睨他一眼:“老实点。”
避无可避,周逸只能不断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整个人全部缩到谭正背后。
温热的呼吸撒到谭正后颈上,他别扭的动了动脖子:“非要关你两天才老实?”
周逸不敢把脸往人后背上拱了,抬头,看见谭正耳朵连着脖子变得通红:“阿正,你耳朵红了。”
谭正有点想打人。
小树林原本是一整片,后来附近居民图方便,硬生生从中间横穿走出了一条路,小路环境清幽,空气也好,晚饭后有许多老太太都爱来走两圈,活动活动筋骨。
周逸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尸体很新鲜,伤处流出来的血液还未凝固,似乎冒着热气,血泊里泡着的头发很黑很长,应该是个年轻女性,尸体整张脸上的皮全没了,森白的牙齿和通红的眼球全部露在外面。
地上坐着一个吓傻了的年轻男孩,很眼熟,周逸又看了看女尸的衣着,突然想起这是早上见过的那对情侣。
谭正把周逸放到地上,开始找其他目击者做笔录,另一个警员则疏散人群挂警戒线。
周逸作为嫌犯,不敢走,也不敢多看,那个女孩的人生才刚刚起步,就这么没了,家里人还不知道会怎么伤心。
围观群众兴致高昂,原本早就该回家睡觉的老头老太太也神采奕奕,丝毫看不出睡意。
男孩一直撑着双臂坐在地上,半截衣服都被血染湿了,他的嘴唇一直在抖,离得近了还能听见牙齿磕碰的声音。
周逸不想伤口上撒盐,只能和旁边的老太太打听:“大姐,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见人是警察背过来的,老太太也没什么防范心:“不知道啊,原本我们是走在一路的,那姑娘突然站着不走了,两眼翻白,狂抓自己的脸。”
看见这一幕的人很多,谭正无法解释,只能对外说疑似突发狂犬病。
男孩猛然回神,扑过去抱住已经冷了的尸体,张大了嘴,无声的哭。
周逸鼻子有点酸,摸摸兜,想递纸巾过去,却摸了一个空,他抬头,正对上一张放大的笑脸。
说是脸其实也不太恰当,女人半张脸上盖着人皮,另外半张脸是腐烂发臭的血肉,黑红的血液一滴滴落到地上。
周逸吓得失声,汗出如浆,谭正皱着眉摇摇他肩膀:“发什么楞?”
谭正一靠近,那张脸就迅速变透明直至消散,周逸很清楚,有些事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他抬手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我晕血。”
“事儿精。”
谭正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的脱了外套给周逸裹上,把人送回警车。
周逸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典型,他趁机蹬鼻子上脸:“阿正,我害怕,今晚去你家睡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