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去,看着他就有点慎得慌。”三儿急忙说道。
“去吗?”老黑鬼对我问道。
我打了个哆嗦,说道:“这人有些古怪,还是别去了。忍一忍,赶到四姐家凑乎一晚吧。”
我话音未落,三儿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我们几个立即被传染了,像是比赛似的“阿嚏”“阿嚏”响声连连。
扒哥揉了揉鼻子,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说道:“正常人,谁会来看坟。我就不信,他能把咱们吃了!走!”说完大步朝看坟人即将消失的背影追去。
“可不是咋地,咱们六个还怕他一个老头儿!”胖子说完拉了大熊一下,二人急忙追上扒哥。
我一想,扒哥不去,我们咋好意思去四姐家叨扰,而且就算赶到四姐家,估计也得淋出一场大病了,就对哆哆嗦嗦抱着臂膀盯着我的老黑鬼和三儿,说道:“跟着过去看看再说。”说完同老黑鬼挟着不太情愿的三儿追了过去。
别看那人走路姿势怪模怪样,速度倒挺快,我们几个紧追快赶就是到不了他的近前。那人到了树林边并没有走出去,而是顺着一条小茅道在坟茔中穿行,时而靠近树林边儿时而稍稍远离树林边儿。我见树林外的土道上的沟辙都已积满了水,也就没太在意。
走了五六分钟,前面不远处的茂密树丛里出现了一间低矮的茅草顶、土坯墙小房,唯一的直径三十多厘米大的圆形窗户还用板胡乱钉死了,门也差不多像是用木板摞了很多补丁。
那人拉开门,低头一哈腰走进黑洞洞的屋里,我们几个到了门前却都没敢进去,聚在一起盯着敞开的门里。不大一会儿,屋里传出“嚓、嚓”几声,接着屋里就昏亮了起来,好像是点燃了蜡烛头儿或者小油灯什么的,那人喊道:“不进来,我可要关门了,雨都潲屋里来了。”
扒哥将棍子往门口左侧的墙上一靠,弯腰低头就往屋里走,差一点被高高的门槛给绊趴下,还好被紧跟在他身后的大熊一把拽住了。
胖子将他拿的棍子用膝盖一垫,撅成了两截,将长的那截随手一丢,把另一截一尺多长的插在后腰上,随后跟了进去。我和老黑鬼还有三儿同扒哥一样将棍子靠在门口的墙上,先后也都走进屋里,最后进屋的我随手带上了厚重的木门。
十多平米大的小屋里混杂在一起的各种难闻怪味很是呛鼻子,靠后山墙窄窄的土炕上堆放着破旧的铺盖。炕梢的矮墙上点着海碗、棉花捻的油灯,一豆小火苗闪烁着昏黄的光亮。炕头旁边的漆黑条案桌上放着一个不太大的泥盆和几个素花旧海碗以及一双看不出材质的粗筷子。
蹲在炕梢土灶台前的看坟人说道:“你们把桌上盆里的粥分分喝了,等我把火点上,你们再脱衣服,烤烤火。”说着“嚓、嚓”打起了火镰。
胖子走过去把泥盆端了起来,里面的粥状物黑乎乎的也看不出来是用什么熬的,被胖子一晃散发出怪怪的气味不太好闻,但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饿极了,闻到这味就迫不及待想把它吞进肚子,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都围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