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第四天早上,已经快变成了紫皮大脸猫的张班长连早饭也没吃就朝大师家赶去。我吃罢早饭,回到寝室才坐下,急匆匆赶回来的张班长就叫我赶紧跟他走一趟。
请好假,我随张班长朝火车站旁的铁路家属区走去,来到一家院里院外都打扫得非常干净的人家。拉开外屋门,不知道是浓郁的檀香味儿、还是透过玻璃射进屋中的的晨光照耀的飘渺烟雾、或是正对着门口的小屋里传出的录音机里唱响的梵音,总之我感觉到一进屋的厨房里都一片祥和安泰。
小屋里传出一个当地普通妇女地声音:“小张,你去大屋等着,让他自己进来。”
张班长向我努了努嘴,径直朝右侧的大屋里走去。我看到右侧大屋的炕上坐着十几个中老年女人、两个六十来岁的男人靠着墙边的箱子坐在凳子上,所有人都注视着我们,并报以善意地微笑。
我撩开小屋的门帘走了进去,屋里没有点灯但并不显得昏暗,炕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矮小、留着短头发、面貌十分普通的中年妇女。她的身前摆着三十几个玻璃大罐头瓶,里面都装满了清水。后面的窗户被封死改成了佛龛,里面供的是大日如来、燃着长香、亮着莲花灯。四周的墙上贴满了神佛的画像,我只认出了观世音菩萨。炕里摆放的书籍除了几本经文,大部分都是穴位按摩等中医养生类的书籍。
女人闭着眼睛掐着兰花指盘坐着,轻声问道:“你碰过我给小张发过功的水?”
所有修炼出精气的人都会互相感应到彼此体内的精气,就像两块凑近的吸铁石会相互产生吸引力一样,我却没有感应到女人身上有一丝一毫的精气存在。反而她的两眉之间凝聚着一团死气,而且已经向外发散,按理说现在她就算不死也应该躺下苟延残喘的等待死亡的到来,难道是死气上笼罩着的那一层淡淡的祥瑞之气的原因?我想不明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女人睁开眼睛非常平和地注视着我,说道“你身上有一股不属于你的强大神秘力量,它让我十分敬畏和不安。它太强大了!恐怕有一天它不需要借助你了会伤害你!我是一个与死亡抗争的人,我想让所有的人像我一样乐观的多活久一点!以后不要碰我给小张发过功的水,你赶紧走吧!”
我回到部队,趁着寝室没人,把桃核拿下来仔细看了看就又把它挂回到了胸前。
张班长的脸当天就消肿了,第二天就恢复了白皙。
过了不久,报纸上登出来那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佛子”被警察抓了的消息。怕影响不好,张班长没再去“大师”那儿治疗,倒是每天还坚持着搓脸,他的脸渐渐的还真有了些许改善。我复员的时候那个女人还健在,而且还在发功帮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