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婆子‘哼’了一声,绷着脸也没说话,沈若兰说走,却没有挪动脚步,看了老崔婆子两眼后,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诶,对了,我今儿咋没看见金凤呢?她上哪去了?”
提到张金凤,老崔婆子不由得身子一僵,一下子语塞了。
刚才还说人家不安分,这走那窜的呢,可自家这死丫头比谁都不省心,从打在吉州回来后就变野了,在家里边儿是一杯茶的功夫都呆不住,整天的往镇上跑,天天早出晚归的,谁说也不听,现在也肯定是在镇上的哪嘎达逛呢!
只是,这话让她咋跟这死丫头说呀?啪啪打脸啊!
老张头目睹了她们俩过招,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虽然觉得兰丫怼的没错。老婆子也确实是自找的,但他私心里还是希望兰丫能让着点老婆子,毕竟老东西是长辈,兰丫要是让着点儿,就能证明她是个温柔孝顺的,那他的心里得多舒坦啊!
看到老婆子被兰丫堵得哑口无言,老张头忍不住出声帮忙了,“金凤有事儿出去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咱们也走吧!”说了一声,老头子背着手儿出去了。
沈若兰看老张头出去了,也懒得再看崔氏一眼,就跟着走了出去,没等关上门呢,崔氏就气得冲着她的背影狠狠的“呸”了一口,低声骂了一句,“死丫头蛋子,咋不嘎嘣一下瘟死你!”
崔氏愤愤糟糟的低声咒骂着,不行,这个媳妇真是说啥也不能要了,还没成亲的竟然就敢跑到家里来跟她示威来了,就这样的,娶过门儿了能听她话吗?还不得反了天了啊?待会二勇回来,她非得好好跟那糊涂玩意儿说说,说啥也得把这门儿亲事给他别黄了不可!
沈若兰跟着老张头去了地里,张二勇看到从天而降的沈若兰,喜出望外的跑过来,冲着沈若兰傻傻的憨笑:“兰儿,你咋来了?啥时候回来的?”
沈若兰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就拿出自己的手绢塞给他,让他先把汗擦了,又带着他到地头儿的树墩子上坐了。
在田里干活儿的小伙子们看到有个仙女儿似的姑娘来找张二勇了,眼睛都要看直了,有人直接冲着张二勇喊起来:“二勇,这姑娘是谁啊?你亲戚家的妹子吗?”
张二勇一听就知道这小子打的啥主意,立刻毫不含糊的喊了回去,“这是我没过门儿的媳妇!”
一听是张二勇的未婚妻,小伙子们一阵失望,好俊的姑娘啊,可惜有主儿了,他们也就只能过过眼瘾了。
一个跟张二勇关系较好的小伙子大声喊道,“二勇,你小子好福气啊,订了这么俊个媳妇,快说,你还有没有没订婚的大姨子小姨子啥的了?别光你一个人享福了,弟弟我还没有媳妇呢?”
还有人起哄说,“二勇,你媳妇给你那手绢香不香?拿那么香的手绢擦脸舒服不?”
张二勇虽然不搭理他们,可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他内心的得意——他的兰儿比所有的姑娘都好,这么好的姑娘是他的未婚妻,这帮小子一定眼红死他了!
“二勇哥,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儿商量!”沈若兰没理会那帮小子的粗笑话,很认真的跟张二勇说道。
张二勇看她表情这么认真、严肃,急忙说:“你说!”
沈若兰说:“我要找一批进山采药的人,是那种能爬树登崖体能好的,有进山采药经验的!”
“你要采药?”张二勇诧异道?
“对,我要在七月中旬到八月中旬之间进山一趟,采两种很重要的药,我一个人势单力小,怕采不到,所以想多找些人,可是我又不认识这样的人,想着你总进山,应该能认识这样的人吧,所以就找你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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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兰嘴角一抽,这个未来婆婆是得多看不上她啊,连最起码的脸面都不愿意给她留了,看样子就差没拿着笤帚嘎达直接赶人了!
“我过来找二勇哥,有事儿要跟他商量一下!”虽然崔氏不待见自己,但是该答的话沈若兰还是得回答的。
“找我家二勇干啥?给你家干活去吗?不巧了,我们能家今年也买地了,个人家的活都干不完呢,没工夫上你家干去,你还是去找别人去吧!”
崔氏隔着窗子,冷嘲热讽的说道,这是在为前些天他们爷仨给沈若兰白干活儿不愿意呢
沈若兰翻了个白眼,“我不是来找他干活儿的,你放心好了!”
“那你是来干啥的?你个姑娘家,咋能随便儿往男人家里跑呢?”崔氏嘴里也没个好话。
沈若兰正要回答,忽然听到一道洪亮的声音,“哎呀,这不是兰丫吗?你咋来了呢?”
沈若兰循声看过去,原来说老张头从外面回来了,此刻,老张头就穿着一件粗布的衣裳,衣裳上打着好几个刺眼的大补丁,头上顶着一顶庄稼人用来防日头晒的草帽儿,赤脚穿着一双草鞋,裤腿儿卷到了膝盖的地方,小腿肚子上都是泥巴,一副典型的庄稼汉模样,跟平日里那个衣着整洁,精明能干的老头儿一点儿都不一样了。
沈若兰一看老张头回来了,顿时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在跟崔氏磨叽那些没营养的废话了,跟有脑子的人说话就省劲儿多了。
“我过来找二勇哥有点儿事儿,张大爷,我二勇哥呢?”
老张头笑呵呵道:“二勇在地里种地呢,多亏你给的五香花生米方子了,家里靠卖五香花生米挣了不少钱,把饥荒都还上了不说,还买了四亩地,都是一等的良田呢,这会儿二勇和大勇正在地里干活呢,你先进来,等会儿我上地里去给你找他去。”
老张头一边说着,一边儿开了大门,把沈若兰让进了院子里,沈若兰进院儿后,迅速的打量了一番。
院子倒是宽敞的,跟其它庄户人家院子的格局相差不大,就是里有点脏,有点乱,鸡窝,柴火,乱糟糟的随意堆放着,地上还有不少鸡屎,有的鸡屎已经风干了,看起来应该很多天没扫过了。
崔氏一看老头子回来了,从窗户里探出半个身子,叫道:“你咋回来了呢?你不在地里盯着,那俩瘪犊子能好好干活儿吗?特别是老大媳妇,最是个偷奸耍滑的懒骨头,你这一走,她还不得撂挑子不干啊?”
“我回来上趟茅厕,一会儿就回去!”
老张头语气平常的说道,但是脸上的表情可不像他语气这么平常,他对着窗户立起了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崔氏,当着未过门的儿媳妇的面,他不好骂这个死老婆子,只好用自己的表情来威胁她,叫她闭嘴。
崔氏一看老头子这副狠叨叨的样子,就知道这老东西又不乐意了,她怕挨揍,她也不敢接着说了,就啪的一下关上窗户,坐回炕上接着看她那俩孙子去了。
“兰丫,来,进屋吧。”老张头把老婆子震住后,热情地打开门,请沈若兰进屋。
沈若兰走了进去,一进屋就闻到屋里一股子浓烈的尿骚味儿,冲得她差点儿打喷嚏。
老张头大概是闻惯了这种味道了,也没觉得难为情,把沈若兰让进屋后,见崔氏还坐在炕上哄那俩孙子呢,就像没看着她进来似的,看都没看沈若兰一眼。
老张头觉得怪难为情的,低声斥道:“老东西,兰丫来了你没看见吗?”
未来媳妇上门儿了,这死老婆子还带搭不惜理儿的,连句话都没有,万一儿媳妇觉得婆婆不好相处,不同意这门亲事不就坏了吗?
崔氏见老头子对着她又是咬牙又是挤眼的,知道这是老头子在警告她,让她跟沈兰丫说话呢。
崔氏是一点都不想搭理这个死丫头,但是怕老头子过后收拾她,只好带搭不惜理儿的跟沈若兰说了一句:“坐吧!”
沈若兰往炕上看了看,只见崔氏坐在火炕外面临着炕沿儿的地方,一条腿伸着,挡着炕里两个连跑带爬的孩子,那两小娃子小的七八个月的样子,大的也就两三岁得样子吧,一个个造的埋了吧汰的,特别是那个小的,隔挺远就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尿骚味儿。
就冲他家那邋遢的院子和屋里这股子骚味儿,就知道他们家的女人都不是干净利索的。
沈若兰坐了下来,随手把篮子放在了一边儿,说,“大爷大娘,来的匆忙,也没倒出功夫去给你们买啥?就家里自己家小鸡儿下的蛋,给你们拿过来几个补补身子,还有大棚里的韭菜也好了,割过来点儿给你们尝尝鲜。”
崔氏早就看见沈若兰手里的篮子里,看到鲜嫩嫩的韭菜,还有盖在韭菜下面的鸡蛋,脸上总算好看点儿了。
老张头笑呵呵的说,“你这孩子外道了不是?你家里人也不少,自己留着吃得了,往这儿倒腾啥啊?待会儿我让二勇给你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