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一听老头子要把到了嘴边儿的肉吐出来,那还了得,急忙说:“你不是要去茅厕吗?还在这瞎白乎啥?再白乎一会儿都拉裤兜子去了,还不赶紧拉你的屎去。”
老张头听到老婆子在未来的儿媳妇面前这么粗俗,顿时臊得老脸通红,但也确实是屎堵腚门儿不拉不行了,就瞪了老婆子一眼,拿了草纸匆匆地走了!
老张头一走,崔氏就板起脸来,冷冷的教训沈若兰教说:“别听那死老头子放屁,咱们家的规矩就是有好吃的可先可着老人吃,哪有给老人送点儿吃的还往回拿的说道?别说是这点儿吃的了,就是你跟我儿子成亲后,挣了钱也必须得交到我这儿帮你们管着,省着你们自己不知道日子过!”
她一边说这,一边拿眼睛眼上眼下的看着沈若兰身上新置办的一身蜜色衣衫,眼见的是不满意了。
哼,挣俩钱儿就不知道咋得瑟好了,还穿棉布衣裳,长那富贵的身子了吗?
沈若兰没跟她辩驳,只是笑眯眯的说:“行啊,只是,挣了钱交得到您这儿,那欠的饥荒呢?您大概还记得上回在我家时我跟您说我盖房子盖大棚拉了不少饥荒的事儿吧?那些饥荒到现在还没还上呢,我都要愁死了,既然挣的钱交到您这儿,那欠的饥荒您也负责帮着还吧!”
崔氏一听那老些饥荒还没还完呢,顿时把脸一拉,“放屁,那房子和大棚是他们老沈家的,得由他们老沈家自己还,你是老张家人,不该他们不少他们的,凭啥给他们还饥荒啊?我可跟你说,你可别分不清里外拐,虎了吧唧的一门儿心思护着娘家,你爹现在也有儿子了,不可能再稀罕你这个闺女了,你家那些房子地的到最后都得留给你弟弟,你啥也捞不着,你要是有点心眼子的话,就趁着现在方便,能多咔赤他们点儿就多咔赤他们点儿,要不到最后你爹把那些都给你弟弟的,你后悔的哭都找不着调”
沈若兰听完她这番宏篇大论,呵呵一笑,说:“大娘,您平时也是这么教育金凤的吗?那金凤这些年在您手里咔赤了多少啊?说出来我听听呗?”
“放屁!我闺女才不”崔氏刚要说“我闺女才不能咔赤我呢”,但马上想到这是自己刚教人家的,要是这会儿说她闺女不这么做,就有点儿自打嘴巴的嫌疑了。
她卡巴卡巴眼睛,说不出啥,就开始胡搅蛮缠,“别问那些跟你没关系的,老人告诉你干啥你就消停听着就完了,问这问那的干啥?我也是看你从小没娘教育,多嘱咐你几句,要不有些事儿你傻了吧唧的根本不知道咋整。”
沈若兰迷了眯眼,老婆子这是在嘲笑她有娘养没娘教吗?她还敢提家教?自己做的那些粑粑事儿当别人不知道嘛?还敢教育别人?哪来的自信呢?
本来看在张二勇的面子上,沈若兰不打算太让她难堪的,但是既然她给脸不要脸,沈若兰也只好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了,不然她还会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呢。
沈若兰笑了笑,悠悠的说:“我娘虽然没在我身边儿长大,但小时候她教我的那些我都还记得呢,我娘说了,为人子女的一定要孝顺父母,您是二勇的亲娘,也是我的婆婆,所以我也会好好的孝敬您的,听说您爱吃瓜,这不,我今年特意要种一亩西瓜一亩甜瓜呢,也省得您爱吃没地方弄去”
这是在暗讽她多年前上人家瓜地偷瓜,被狗撵掉进茅房的那件事儿呢!
这件事儿本就是崔氏人生中最大的糟点,也是她一直忌讳莫深的,没想到竟然被这死丫头知道了,崔氏一下子臊得脸皮都紫了,毕竟她也不是完全不要脸的,那么丢人的事儿,被未来的儿媳妇知道了,换做谁都会难堪下不来台的。
老张头就怕这老婆子在屋里跟沈若兰说啥不着调的话,在茅厕里飞快的拉完屎,赶紧擦吧擦吧出来了,洗过手后进了屋,却看见老婆子正青紫着脸皮气冲冲的在炕上坐着呢,胸口还剧烈的起伏着,一看就气的不轻!
兰丫则正在随意的绕着自己的发辫儿,一副天真的小女儿模样。
一看这光景,老张头立刻猜出肯定是老婆子跟兰丫对上了,结果没干过人家,叫人家给打败了!
老张头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他虽然看不上老婆子,但私心里也不希望她被晚辈给怼了,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被晚辈给卷了面子,他的脸上也不好看啊?
但是他也知道,就他老婆子这蛮鲁左性的性子,人家要不怼了她,她就能骑到人家脖子上拉屎去,所以,怼她也属正常,谁叫她为老不尊了呢?
哎,娶了这么个死玩意儿,有些事儿注定没法两全其美了!
看到他进来了,沈若兰粲然一笑,说:“张大爷,您一会儿还上地吗?要不,我跟您去找二勇哥吧!”
老张头本来就不大放心她跟老婆子单独在家,怕她俩闹矛盾,现在听她这么提议,就欣然同意了。
“成啊,那咱们走吧!”
“哎!”
沈若兰站了起来,笑眯眯的对老崔婆子说:“大娘,那我先走了,咱们回见。”
老崔婆子冷言冷语的说:“走吧,往后没事儿就消停在家呆着,别随便儿自己来乱回走,挺大个姑娘这走那窜的,让人看见了还以为你不安分呢,我们老张家可跟你丢不起这个脸啊!”
沈若兰听了,点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说:“是,大娘,我记住了,多谢您的教诲。”
老崔婆子‘哼’了一声,绷着脸也没说话,沈若兰说走,却没有挪动脚步,看了老崔婆子两眼后,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诶,对了,我今儿咋没看见金凤呢?她上哪去了?”
提到张金凤,老崔婆子不由得身子一僵,一下子语塞了。
刚才还说人家不安分,这走那窜的呢,可自家这死丫头比谁都不省心,从打在吉州回来后就变野了,在家里边儿是一杯茶的功夫都呆不住,整天的往镇上跑,天天早出晚归的,谁说也不听,现在也肯定是在镇上的哪嘎达逛呢!
只是,这话让她咋跟这死丫头说呀?啪啪打脸啊!
老张头目睹了她们俩过招,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虽然觉得兰丫怼的没错。老婆子也确实是自找的,但他私心里还是希望兰丫能让着点老婆子,毕竟老东西是长辈,兰丫要是让着点儿,就能证明她是个温柔孝顺的,那他的心里得多舒坦啊!
看到老婆子被兰丫堵得哑口无言,老张头忍不住出声帮忙了,“金凤有事儿出去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咱们也走吧!”说了一声,老头子背着手儿出去了。
沈若兰看老张头出去了,也懒得再看崔氏一眼,就跟着走了出去,没等关上门呢,崔氏就气得冲着她的背影狠狠的“呸”了一口,低声骂了一句,“死丫头蛋子,咋不嘎嘣一下瘟死你!”
崔氏愤愤糟糟的低声咒骂着,不行,这个媳妇真是说啥也不能要了,还没成亲的竟然就敢跑到家里来跟她示威来了,就这样的,娶过门儿了能听她话吗?还不得反了天了啊?待会二勇回来,她非得好好跟那糊涂玩意儿说说,说啥也得把这门儿亲事给他别黄了不可!
沈若兰跟着老张头去了地里,张二勇看到从天而降的沈若兰,喜出望外的跑过来,冲着沈若兰傻傻的憨笑:“兰儿,你咋来了?啥时候回来的?”
沈若兰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就拿出自己的手绢塞给他,让他先把汗擦了,又带着他到地头儿的树墩子上坐了。
在田里干活儿的小伙子们看到有个仙女儿似的姑娘来找张二勇了,眼睛都要看直了,有人直接冲着张二勇喊起来:“二勇,这姑娘是谁啊?你亲戚家的妹子吗?”
张二勇一听就知道这小子打的啥主意,立刻毫不含糊的喊了回去,“这是我没过门儿的媳妇!”
一听是张二勇的未婚妻,小伙子们一阵失望,好俊的姑娘啊,可惜有主儿了,他们也就只能过过眼瘾了。
一个跟张二勇关系较好的小伙子大声喊道,“二勇,你小子好福气啊,订了这么俊个媳妇,快说,你还有没有没订婚的大姨子小姨子啥的了?别光你一个人享福了,弟弟我还没有媳妇呢?”
还有人起哄说,“二勇,你媳妇给你那手绢香不香?拿那么香的手绢擦脸舒服不?”
张二勇虽然不搭理他们,可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他内心的得意——他的兰儿比所有的姑娘都好,这么好的姑娘是他的未婚妻,这帮小子一定眼红死他了!
“二勇哥,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儿商量!”沈若兰没理会那帮小子的粗笑话,很认真的跟张二勇说道。
张二勇看她表情这么认真、严肃,急忙说:“你说!”
沈若兰说:“我要找一批进山采药的人,是那种能爬树登崖体能好的,有进山采药经验的!”
“你要采药?”张二勇诧异道?
“对,我要在七月中旬到八月中旬之间进山一趟,采两种很重要的药,我一个人势单力小,怕采不到,所以想多找些人,可是我又不认识这样的人,想着你总进山,应该能认识这样的人吧,所以就找你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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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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