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不像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她像阅尽沧桑的老妪。

哪怕她的外表如何光鲜靓丽,内里早已枯朽。这场变故,令她的外表脱落。像失了翅膀的蝴蝶。

屋中的两人都没有注意许然。

余安冉束手束脚地站在客厅,不知该做什么。拘束,且紧张。

余泯然毫无客套拘束的意思,打量着这个“家”。许然和她舅舅的“家”。

装修属于简约风,大致是黑白棕三色结合。家具一应俱全,不该多的什么也没有。一切都是整洁干净的,只是余泯然细看发现地板的灰积得久些。

这地方更像是暂时的落脚地,死气沉沉的。令人感到压抑感。

那双眼睛谁也没看见。

许然终于慢吞吞地进来。她的反应迟钝,精神面貌并不多好。

脸色苍白,唇色浅淡,有些干。她熬夜了,像是哭过。

眼睛红肿,像核桃;眼圈青黑,眼袋重。白眼珠是密密麻麻的血丝,黑眼珠是毫无神采的漆黑。

余安冉的想法并非没有道理。许然现在确实不像个人。

余泯然看着许然,觉着讽刺。

他想想,最开始他为什么愿意听许然满是漏洞的鬼话?

余泯然觉得,许然像某个人。一个余泯然有所亏欠的人,余泯然和养母微妙的平衡因为这个人打破了。

在那个人渐消的哭喊声后,那双圆睁的眼睛成了他一段时间内的噩梦。

之后,是“1127”事件。

但许然不一样,现在这样的境地并非没有她自己的推波助澜。

她还试图拉下来那双援助的手,那双手的主人曾是她的希望。

大概是农夫与蛇的故事了。

许然可怜可悲,但也可恨。

余泯然看着面前憔悴的女生,扯了扯嘴角,还是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