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许然仰躺在沙发上,疲惫不堪,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抽筋。
一夜未眠,大清早又从女鬼手底下逃生。任谁也不好受。
那女鬼,对余泯然的态度很是微妙暧昧。
仅就这一点,许然不愿轻信余泯然。她与虎谋皮,反而险些被虎扼喉。而今也学谨慎了。
余安冉也觉得站着不大舒服,依言坐下。
但刚一坐下看到哥哥还巍然不动地站着,又觉得如坐针毡了。牙疼。
余泯然没听见许然的话,他觉得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来这里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屋中阴气浓重不错,但鬼物走了也不假。
它在畏惧什么?
余泯然有自知之明。那女童鬼在意的只是他腕上的手表,没了这个女童鬼分分钟和自己拼命。
不对,是自己拿命跟人家拼。
女童鬼在畏惧什么暂时无从得知。不过,许然会因为女童鬼的举止而提防自己就是盖棺定论了。
依许然多疑的性格,她现在至多跟自己说些没用的废话,还会要求自己护着她。
她如果还打算装受害者的脸面,那余泯然才是半点好处捞不到,还白费时间看了一场漏洞百出令人作呕的夸张式表演。这表演还附赠道德绑架大讲条件的代价。
怎么想都是冗长乏味。余泯然对此敬谢不敏。
但余安冉耐不住尴尬的气氛讪讪开口了:“许然,你怎么样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即使许然的举动令她怀疑,但也仅限于此。在她看来,许然是需要关心的同学。
余泯然见状,歇了抬脚走的心思。就当跟余安冉出来看望同桌好了。如果许然能放弃她的心思的话。
“没事,只是睡不好而已。”她的嗓子沙哑,像磨砂时的那种。
当然睡不好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干了亏心事不心虚就新鲜了。
余泯然现在看许然是“哪儿哪儿都不顺眼”。事实上,这个他口中的小丫头片子只比自己小了五岁。
刚好十六岁。
余泯然无不恶意地想:刚好是个成年人,判刑也轻不到哪去。
余泯然讨厌被人算计被人控制,尤其这个人还是个高一的学生。
他会到那栋废弃教学楼,是因为许然的话。
这感觉很糟心。
“你别太伤心了。”余安冉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人要向前看。”
余泯然对妹妹的情商感到发指,想笑。
如果许然真的在意死者,这会儿不成扎心的刀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