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川想过了，要想追查此事，最合适的助手就是范老五。他熟悉的成年人只有那么几位，他和范君安的父亲，他自己的舅舅姨爹什么的，这些人都值得信任，但是都不能知道这些诡异的东西。

倒是范老五，首先他有秘密，有秘密的人才能尊重别人的秘密，说不定他也是修道中人，那一切都好办了；然后，范老五作为范甸村的首富，还算是颇有家业，在镇上多多少少认得几个要员，要想打听一些政府的秘辛，也未必做不到。

既然是这样，那就必须让范老五帮忙。

范老五在村里的口碑还不错，虽然发财的原因不明，但是也的确没有做过仗势欺人的事情，村里谁要救个急，只要向他开口，他都是借了的。而且陆之川也见过他在自己母亲床前哭泣的样子，所以他认为即使范老五做过什么错事，但是仍然是个好人。

基于这一点，陆之川还是决定还是以理服人。当然他也准备了驱邪符大量，各种治疗符若干，纸人四张，木剑、长钉，还有墨水和谷歌，如果以礼不能服人，那就以力服人。

范老五年轻的时候很穷，母亲又出了名的泼辣，所以没取上媳妇儿，后来发了横财，但是年纪大了，母亲也瘫痪在床，所以也懒得娶媳妇儿。现在他母亲去世了，家里就住了他一个人。

陆之川翻过院墙来到院里，准备从后门溜进去，结果楼房的后门是从里面锁上的，不是那种老式的挂锁，破坏不了，要想进只能破门而入了。

陆之川灰溜溜回到大门口绕着房子走了半圈，听到范老五的呼吸，确定他所在的房间就是二楼面朝公路左边那一间，于是顺着窗户爬到二楼，一只手把整个身体挂在二楼的窗台上，一只手敲窗户。

过了一会儿，陆之川听到范老五开灯的声音，下床的声音，然后就是开窗的声音。陆之川一用力，轻而易举翻起身子，跳进窗户里，把范老五一下子撞到地上。

范老五本来正伸出头去看，结果被陆之川一头撞在脑门上，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地跌倒在地，脑袋七荤八素，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他回过神来，只见陆之川左手指天，右手拿着木剑指着他的脖子，身前一条骷髅狗，右肩一只黑雾猫，左右各一个两米的纸人，恶狠狠地盯着他，说：“别动！”

范老五本身经历过很多奇怪的事情，看到骷髅狗、黑雾猫都能接受，但是看到那两个纸人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脸上的肌肉都颤抖起来，颤抖地问道：“你……陆家的娃子……你是晋王的人？”

陆之川一听，第一感觉是自己走错了片场。晋王？什么玩意儿？古装剧吗？

他脸色不变，继续问道：“晋王是什么东西？”

范老五听到他这么问，胆怯少去，反问道：“你不是晋王的人，那你是谁？”

陆之川道：“你不是认出来我是陆家的娃子吗？”

范老五冷哼道：“我认识你姓陆，但是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呢？”

这句话成功把陆之川绕晕了，他也不不解释，单刀直入道：

“我下去过你妈的坟里。”

范老五脸色本来已经平复，听到这句话，脸色一惊，嘴上强硬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之川也懒得跟他玩些语言上的把戏，说道：“那天我在街上看到过你跟谁一起，晚上你母亲就去世了，所以第二天我查看了你母亲的坟墓，里面有人。”

“后来我找到了下去的通道，到你母亲的坟里看过！”

陆之川撒了个谎，准确说他其实没有看到范老五母亲的棺材，只是从旁边经过了一下。

范老五眼神闪烁，脸色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无视陆之川的木剑，慢慢站起身来，从床尾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然后从床头柜上拿起香烟点了一只，自己坐到床边，又问道：“你知道很多事情，你到底是谁？你爸也知道吗？”

这就是谈判开始了。

陆之川收起木剑和纸人，找了张椅子，坐到范老五面前不远处，道：“我就是我，我爸就是一普通人，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范老五深吸了一口烟，长吐一口气，道：“合理。”又说道：“能不能把你的纸人给我看一下？”

陆之川犹豫了一下，掏出一只纸人，递了过去。

范老五接过纸人，叼着烟，把纸人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还给陆之川：“看来你的确不是晋王的人。”

到现在为止，晋王这个奇怪的名字在范老五嘴里已经出现三次，他表现得对这个人非常畏惧。陆之川再问：“晋王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