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多少钱买？”

“账房先生说了一个数字，那个数字我想都不敢想。”

“于是我说，我卖。”

“第二天，账房先生带着一个很胖的人来到我家。那个胖子先看了我的画和银元，然后问，这是哪里来的？”

“我说，我挖出来的。”

“胖子好像很不满意我的答案，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说，我不知道。”

“胖子说，今天你要好好知道一下，我是晋王。”

“说完，我浑身就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咬我，鼻子里也有，耳朵里也有，嘴巴里也有，血管里也有，又痒，又疼。我想喊叫，但是喊不出来，我想倒在地上，但是又倒不下去，我感觉过了一万年，但是实际上只过了几秒钟。我难受得晕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晋王又问，你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我只能说，是一个女的给我的。”

“晋王要我描述那个女人的长相，但是我根本描述不出来，因为我看不清楚她。”

“可是晋王并不相信我说的话，他又折磨了我两三次，终于确定我不认识那个女人。”

“然后晋王用之前约定的数字买走了那一副画和那些银元，我有钱了。”

“我搬了家，盖了新房子，我妈从来不问我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后来晋王不断派人到家里来找我，有时候是那个账房先生，有时候是当兵的，有时候是纸人。”

“晋王给了我很多奇怪的东西，让我在晚上送到不同的地方，有的在河边，有的墓地，有的在医院，什么地方都有可能。”

“我知道不答应，迎接我的就是折磨。所以就替他干了很多事情，他每次都给我好多钱。”

“两年多以前，那个女人突然出现在我的家里，她问我，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东西吗？”

“我当然忘不了，于是我点点头，她说，那我拿走了哦。然后就走了。”

“我根本不知道她拿了什么东西。我在家里到处找，并么有发现少了什么东西。”

“这时候我听到我妈在后院叫我，我跑过去，我妈哭着说，儿啊，妈的腿好像不听使唤了。”

“我明白了，那个女人，她拿走了我妈的腿。”

“我追出去看，那个女人早就不见了。”

“我带我妈去很多医院看腿，省里也去过了，北京也去过了，哪里都去多了，什么都查过了，我妈的腿什么都正常。”

“后来我妈也任命了，我们就这么过下去。”

这时候一支烟吸完，范老五便停下来，又点了一只。陆之川听到入迷处，问道：“后来呢？”

范老五贪婪地连着吸了几口，道：“再后来，就是今年发生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