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川给自己戴上口罩来到医院，当时社会上已经风靡起口罩了，所以也没人奇怪。他到的时候，医院里一片愁云惨淡，好几个人在门口恸哭。还有一些大胆群众在院一边围观，一边口沫横飞地发表自己的意见。陆之川略一旁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昨天下午送来的昏迷学生，已经开始去世了。

陆之川大惊。生魂出窍时，肉身如果自己死亡，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生魂已死，一种就是江城子所说的，生机外泄，天道灭亡。昨天晚上陆之川着了道，生魂出窍，他费了老大的劲才还魂的。

二者的区别是，若是生魂先死，肉身再亡，那么肉身会非常正常，跟睡着了一样，只是没有生命气息；如果是生机外泄，天道灭亡，肉身会憔悴萎缩，形容枯槁。所以现在，陆之川必须查看死去学生的尸体才能确定。

陆之川在医院逛了一圈，没找到机会。情急之下想到办法，灵魂出窍，用灵魂去查。正好长钉就带在身上，于是来到顶楼，顶楼的出口是一把锁着的，当然这也难不倒陆之川，随手一扭就打开了。

医院顶楼非常空旷，安装了几排晾衣杆，晾着印着红十字的床单被套。边上是医院名字的广告铁子，用钢筋焊接在墙上。陆之川到那里躺下，确认别的地方看不到自己，拿出钢针，朝自己胸口扎了进去。

然后陆之川之魂站起来，一站起来，就看到自己的脸上隐隐显现出黑气，偶尔从肉身里朝四周散出星星点点的光。陆之川明白，这就是生机外泄！

但是昨晚上在隔离点并没有发现生机外泄的事情！所以隔离点其实也有隔绝天道，避免生机外泄功能！

陆之川立刻拔掉长钉，灵魂归位，去找范老五。

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医院和家属立刻把昏迷中的病人送回隔离点，要不然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这个决定显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做的，甚至解释都不能解释，所以还是必须通过范老师接触到镇上能干预这件事情的人，用一些手段向医院发出命令。

可惜范老五现在不知道去那里了，陆之川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联系到他，街上所有的提供公共电话的小卖部都关门了，何况陆之川也不知道范老五的电话。

陆之川在街上逛了两圈，没什么收获，索性来到镇政府，在大门外的大树下站着不动，守着范老五。

差不多等了个把小时，范老五并没有从院里出来，陆之川正心急如焚，却看到一辆车停在镇政府门口，从后排下来一个人，走进院里。这车正是范老五的桑塔纳。

范老五看到陆之川，招呼他上车。然后问：“你在找我吗？”

陆之川于是把新情况说了一下，然后拜托范老五再去找人，一定要让医院把人送回去。

范老五一听，立刻答应，然后递给陆之川一张字条，说：“打听出来了，把小学设为安置点是县里的决定，但是提出这个建议的是这个人。”

展开字条一看，上面写着：何用镇教育组组长，范怅来。

陆之川冷汗一下就下来了，拿着字条的手都抖了起来。

范怅来，就是范君安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