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七日,晴。
我拉着行李箱在百分之百的回头率中过了安检,我的一头白发太过显眼,而我自己却并不想把颜色染回去。坐在候车室里手中捏着车票,我看着候车室里形形色色的人觉得很安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在人群的角落里看着人们的举动,我没有兴趣去推理他们的职业和人生轨迹,就是觉得看着他们挺好的。
距离检票还有20分钟了,我有些流连难忘这故土,这次一别不知何时再回来,看着火车站门口的景色让我一时间恍惚了精神,我有些慌了神一样的看着鞍山的城市街道,希望能够永远的把它们印在脑子里,即使有一天我在异乡生根发芽的时候也会不断的提醒我自己勿忘这片黑土地。
检票口开放了,我拉着箱子跟在人群队伍的后面一步一步的往前蹭,通过检票口我跟着人群一起上了站台,现在并不是开学客流量旺季,所以站台上的人多数都是中年男女。火车拉着长笛进站了,我找到了自己的车厢放好行李坐在了床铺上,要说软卧贵也有贵的道理,这里的卧铺都是四人一个包间的,每个包间都有拉门保护里面旅客的隐私。这趟车是从大连始发终点站停在郑州的,这样我不用担心坐过站,只要一直坐到终点便可。我的包间里现在只有我和一个年轻姑娘两个人在,那姑娘正躺在我边上的床铺上铺玩着手机听着歌,最近几年的手机更新换代太快了,当时刘正忠给我买的诺基亚n97可是那时候最新款的手机,现在自从配备安卓系统的智能机出现了之后我的诺基亚塞班系统便被人民群众所淘汰,为了方便大学时候使用手机也为了追赶潮流我特意在前两天买了个双卡的新智能手机,这智能机我用的不大熟,看到那姑娘玩手机之后我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鼓捣了起来。
在火车启动的时候我给刘正忠和张修平各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报了平安,张修平倒没什么,刘正忠知道我走了落差有点大,我这个假期赚兼职虽然靠着他的路子,但是他也因为我而得到了好多人的人情,这让他有点开始说不清到底对我是一个什么看法了。在车上打电话的信号不好我便没给他们多说就挂断了,下一站是辽阳站,这个地方让我心中微微有些凄凉,我走到车厢连接处掉了一根烟抽起来,靠着车厢的过道上叼着烟望向远方的景色。
抽了两根烟放松了一下心情我又回到了包厢里,这时那姑娘从床下来坐在了她床铺的下铺上,她看我回来了之后好奇的打量着我似乎对我很感兴趣,我对她有好的示以微笑,姑娘对我笑着问道:“恁这是去哪类?是学生不?”
我有些没有听懂她的话,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外地口音,我示意没有听懂。姑娘抿着嘴笑了笑放慢了语速说:“我说,恁是去哪类,是不是学生。恁是不是第一次出省跑啊?可能听方言不习惯吧?”
“啊,我是去郑州报名的学生,第一次出省的。你是哪里人啊?坐到哪?”我笑了笑道。
“咦!俺也是搁郑州类,坐到郑州下车。你这头发咋弄类?为啥全是白的啊?”姑娘问道。
“呵呵呵……你是学生吗?”我跳过了她的问题反问道。
“俺不是学生,高中毕业之后木有上大学直接到社会上去工作去了,俺能比你大个一两岁吧!”姑娘说道。
我和她聊了好久,在车上有一个人陪着唠嗑挺不错的,这姑娘叫胡梦凡,老家在新乡,高中毕业之后便辍学出去打工,现在在郑州银基商贸城卖衣服。
上火车之前我都没想到竟然还会有女生跟我搭讪,我这人长得虽然不是明星脸但是帅这个词对于我来说也是适用的,再加上一头花白的头发实在对女生的杀伤力有些明显。我的形象可以勾起异性的好奇心,毕竟女人这种生物是好奇心很强的,胡梦凡跟我侃了好多郑州的事情,从她口中我了解到了郑州的繁华商圈和郑州的一些情况。她是个健谈的姑娘,我俩聊天我都是听她在说什么,偶尔我会提几个问题或者附和她的话。窗外此时已经看不到纯正的黑土地了,现在过了葫芦岛土地有些发红的趋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打开了行李取出身上带着的食物吃了起来,包间里还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胡梦凡泡了一桶泡面在桌子上吃着,她吃的泡面方法很奇怪,喜欢把汤倒出去直接吃面,这让我有些无语。
晚饭吃完了我没有再理会她,我躺下侧身闭眼睛眯着觉,而胡梦凡此刻看我不理她了回了床铺上玩着手机。我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半夜两点多,说来也怪,火车上的鬼魂一个个都可木讷,似乎在借着活人的交通工具来达到自己长途旅行。我走到车厢连接处去吸烟,心情凝重的等待。
再过十几个小时我就要到郑州了,我想在这边干出点名堂来,但是应该怎么做我现在一无所知,我回去床上躺着继续睡觉,精神是必须养足的,不把一切调整到最好我要如何去走我的豫中之路?
我闭眼睛睡下,期待着时间快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