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哪位小姐敢这么跟当家主母顶嘴。
“不得无礼!”
仆妇们从她脚底下抢过地契。
方媒婆接过来一看,心疼得脸皱成了朵菊花:“哎呀,脚印子都上去了!”
责骂声此起彼伏。
未料到,葛老夫人没对千树发火,而是向旁人舞手:
“别吵了,我头疼,你们都下去吧。”
只留了喻千树、霍夫人及舒嬷嬷及两个贴身侍女。
厅堂一下子宽敞了许多。
葛老夫人板着脸,怒目看向霍夫人:“霍秀,你是名门之后,不知遵礼守法吗?怎做出这等糊涂事。”
刚才人多,拉不下脸面,现在面对葛夫人的威逼,霍夫人终是腿软跪下,失了刚才的傲气,颓然招了:
“老夫人,我真没想置千树于死地……我只是……只是跟嬷嬷说,万不可让千树拿着婚书!撕掉那份真是假的!我叫她想点儿办法……呜呜呜,老夫人,我现在已不敢有任何欺瞒。”
“你应该在千树被救起来的时候就跟我说。”葛夫人绷着一张脸,“现在才讲,打算如何收场?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不仅达不到目的,恐怕还会影响到千嗔的婚事和霍家的名誉!”
“我……唉!!”霍夫人悔恨捶地。
舒嬷嬷哭得难看至极,啪啪打自己的脸:“都是我的错,跟夫人无关!是我擅作主张跟踪三小姐,还起了邪念……这段时日,我夜夜难眠,几近崩溃,夫人念我多年侍奉的情分,才没告发我……如今我被阴鬼滋扰,断是活不长了,也是罪有应得!”
千树听了她们告饶,不屑地嗤了声,才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红符,贴到舒嬷嬷额头上。
“看在你已经招认的份儿上,这灵符给你,辟邪的。但,不保证你安然渡过此劫,毕竟被鬼缠上,生死呀,得由天定。你好自为之吧。”
舒嬷嬷本来都已经不指望了,听了这番话,十分感激,不停地磕头:“老奴罪孽深重,幸得三小姐宽宏!”
霍夫人尴尬地走到千树面前,声若蚊蝇:“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