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槿无语。
“对了,有个地方看花灯特别好看……”
说着,拉着苏木槿就往外走。
“棉姐儿她们还在那边等着我呢……”
“有安姑娘与流云在,她们不会有事的。”顾砚山说着,脚步未停,小心护着苏木槿,不一会儿就出了人潮。
带着苏木槿三拐两拐的,走到了城门处。
守门的侍卫看见他,笑着打招呼,“顾世子。”
顾砚山松开苏木槿的手,走过去与那侍卫小声说了几句什么,侍卫为难的看了苏木槿一眼,顾砚山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塞过去,那侍卫立刻就笑了,“世子爷爽快,小的也不能不懂事,你们上去吧,不过不要呆太长时间,免得被人发现,小的不好交差。”
“放心,不会让你难做的。”顾砚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身几步走过来拉着苏木槿往城楼上走去。
苏木槿明白了顾砚山的意图,不由无语,“城楼乃兵家要地,被咱们拿来看花灯,若是被人知道,可是要淹唾沫星子的……”
“不怕,他们吐口水你就站我背后!”
苏木槿,“……”
时不时就要撩上两句,这天会被聊死的。
等上了城楼,看着镇子内几条热闹的街道挂着的大红灯笼和熙熙攘攘的人潮,苏木槿不由喟叹的吐出一口气,冷冽的风从耳边刮过,却更显得镇中那条长龙般的火光温暖灼热。
“好看吧?”
苏木槿点头,“好看。”
顾砚山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哈了一口气,将她拢在大氅里,温热的气息喷在颈窝旁,“等来年,我带你去京都看,看京都的十里红灯长龙,车水马龙,那里更壮观……”
苏木槿看着眼前的美景,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温热,身子往后靠了靠,半晌开口说了个字,“好。”
两人在上面看了许久,直到城楼下传来换班的声音,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城楼,回了住处,安泠月已经带着大家伙回来了,各自安排了地方休息。
苏木槿带着顾砚山去了二进客房,让人送了热水,顾砚山却拉着她要喝酒,说还有话要与她说,苏木槿无奈,只好在安泠月黑的不能再黑的目光下保证,一会儿就回,一会儿就回,可谁知,两人喝着喝着就高了,然后……
刺眼的光直射过来,苏木槿皱了皱眉头,抬手遮住阳光,可身上突然传来一阵凉意,紧接着一个声音在她耳边炸开,“姑娘!”
苏木槿猛的坐起身。
安泠月正目光沉沉的站在床边。
“泠月姐姐,早……”
“不早了,已经辰时多三刻了。”
苏木槿揉揉疼痛欲裂的脑袋,环顾四周,脑袋突然嗡的一声,昨晚的事在脑海中回想起来。
“姑娘……”
苏木槿看着安泠月讪笑,“泠月姐姐,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是,就是喝多了,睡了一觉……”
“姑娘!”
“泠月姐姐,我脑壳疼……”苏木槿揉着脑门儿,可怜兮兮的看着安泠月。
安泠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将放在床头几上的碗端起来递过去,“醒酒汤,我娘知道你昨晚喝了酒,一早给你煮好的。”
“谢谢安伯母,谢谢泠月姐姐。”苏木槿忙讨巧一笑,接过醒酒汤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脑门还是一阵一阵的难受,她晃了晃头,从床上下来,安泠月忙拿了棉袄披在她身上,“我娘烧了热水,姑娘要不要泡个澡,会舒服一些。”
苏木槿摇了摇头,“端盆凉水过来,我醒醒神就好。对了,四叔五叔他们呢?”
“吃了早饭,云伏与云绸他们陪着逛咱们院子呢。”安泠月道,帮苏木槿穿好了衣裳,又黑着脸说了句,“顾世子留了话,说他回京了,走的急来不及与你告别……”
苏木槿抚袖的手一顿,轻轻的嗯了一声。
苏木槿愕然。
片刻后,文殊兰抓着千面狐面具气势汹汹的走出来,走到二人身前,指着脑门上一处红色的痕迹怒道,“顾砚山,打人不打脸!这事咱们没完!”
安泠月与流云对视一眼,脸立时就黑了,但又不得不把几个孩子引开,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兔子灯下的灯谜讶然道,“这个灯谜好像是六姑娘的写的吧?”
桐姐儿一愣,看到那灯谜惊喜道,“真的是我跟三姐说过的……哇,这个是四姐的……”
“这个是五哥从书中看到的……”
安泠月与流云护着几个女孩子一路猜着灯谜走过去,蓝遗扫了眼苏木槿与顾砚山,走过去,一把拽起文殊兰,“文少爷,我有事请教你。”
“蓝遗,你撒手……”文殊兰被倒拉着,死活挣脱不开,自暴自弃的瘫软了身子,就让蓝遗那么拉着自己拽离了两人,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苏木槿抿唇笑着目送二人消失在人潮中,才转头看向始作俑者,“你怎么有空来金水镇?正月十五呢,不需要进宫吗?”
“有老头子在,哪轮得到我撑场子。”顾砚山耸了耸肩,走到苏木槿身边,弯下腰,挑起苏木槿头顶的一盏美人灯,看着花灯下吊着的一个灯谜,“西施游西湖……打一诗词句。”
他垂眸,倒映着大红灯笼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苏木槿,“你可知是什么?”
苏木槿愣了一愣,顾砚山已经倾斜了上半身,目光灼灼,“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苏木槿,“……”
“顾世子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调戏我的?”
顾砚山长眉微挑,“错,我这是在与未婚妻培养感情。”
“你父亲同意我们的婚事了?”苏木槿学他挑眉。
顾砚山唉了一声,“老头子那点心思,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也不怕盛文帝一个功高盖主的帽子压下来,我们顾家落得个与萧家一样的下场……”
话说到这,神色一僵,有些歉意的看向苏木槿。
苏木槿倒没放在心上,就事论事道,“有白夫人在,你们镇北侯府还不至于……”
顾砚山的眸色闪了闪,抬手挥了挥,“大好的月色光景,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我接到了文殊兰传过去的消息,第一锅大火,听说只一个月的出息就有百万两,可是真的?”
苏木槿笑着斜他一眼,目光落在他先前挑起的那个美人灯上,顾砚山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着将美人灯取了下来,递给她。
苏木槿伸手接过,拎在手中晃了晃,以扇挡面的美人双眸满是笑意,在烛火中越发动人。
“我才发现,这美人儿竟与你有七分相似……”
顾砚山惊讶道。
苏木槿哼哼一声。
花灯都是文家负责的,按格子排好的,这盏明显是后挂上去的花灯……
除了某人,她不做他人想。
“不止。”
顾砚山一愣,“什么?”
话出口才反应过来,苏木槿这是在回答他刚才的问话,告诉他不止百万两的收益。
顾砚山倒抽一口凉气,不过一个火锅店竟有如此大的利润,这简直……匪夷所思。
“真的有这么多?我记得那些菜不过是翻了几倍,还不到暴利的程度吧?”
苏木槿点头,探头瞧见安泠月带着棉姐儿几人在前面不远处看灯谜,心下稍松,“运作模式不同,收益自然不同;客户群体不同,收益自然也不同,这里面的门道很多……”
“比如……”顾砚山总觉得离谱。
苏木槿睨他一眼,声音平淡道,“比如,皇帝吃的火锅与老百姓吃的火锅,即使是一个大棚出来的蔬菜价格也会不同,锅底价格也会不同,赚到的钱多少更不会一样。”
顾砚山,“……”
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