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
她瞪着他,“我不稀罕你。”
“这多稀罕啊!”
他瞪眼,“你夫君我可是这天下第一的男人,有权有势不说,还有貌有才,你怎么就不稀罕了?”
“噗!”
她忍不住笑了,一巴掌将他那张猪嘴给拍远了,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自吹自擂到这地步的,朱厚照你还要点脸不?”
“不要,嘻嘻。”
他又趁机在她脸上啄了下,“男人不要脸才讨得到婆娘,坊间里的汉子都这样说。”
“没正经!”
被他的无赖搞得没法,这人力气又大得很,一来二去的,折腾得没力气了,也只能由他圈着了。
“先别出宫,在宫里转一圈。”
正德吩咐道:“让先生也看看朕的家。”
说完又冲简宁道:“这宫里的风景得坐轿撵看着最好。不过那玩意朕一点也不喜欢坐,还是这马车踏实。”
“陛下若给我几个工匠,我倒是可以将这马车改一改。”
“怎么改?”
正德来了兴趣,“我听说你在老家也改过家具,就是你也太谨慎了,连个雕花都没。”
那叫简约风,你懂什么?土包子!
“又撇嘴?又在心里埋汰我是不是?”
“民女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敢直呼朕名字,往朕脸上招呼的,这天下也就你一人。母后都不曾打过我呢!”
“委屈陛下了,陛下可以不理民女。”
“你个小没良心的。”
他捏住她鼻子,她疼得叫了起来,“疼,疼。”
“哼!不给点教训你,你当朕病猫?”
她眼里泛起氤氲雾气,鼻子被捏得通红,撇着嘴道:“陛下索性打我板子好了。”
“呵,人精。”
他将她圈进怀里,“你知我舍不得才故意这么说的。”
见她抿嘴又不说话了,不由头疼,“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你这人……真没法说,真是个小心眼子!”
她抿了抿嘴,低下头,低低道:“那陛下会护着我这个小心眼子么?”
“怎么又问一遍?”
他揉了揉她的头,“你给我戴绿巾,我就找你麻烦。”
“朱厚照!”
她瞪眼,“说正经的!”
“就是正经的!”
他忽然板起脸,“简云舒,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跟不三不四的汉子勾勾搭搭,我就弄死你!”
“怎得这么不小心?”
张氏嗔道:“那些猫猫狗狗的都不干净,你可离着远些。”
简宁脸都黑了。
好你个朱厚照,想当咸猪手,被我教训了,居然还变着法来损我。你等着,晚点有你好看的。
见她低头撇嘴,朱厚照嘿嘿直笑。张氏看得莫名其妙,道:“你傻笑个什么?那些豹子也趁早放了,怪危险的。”
“太后娘娘说得是。”
简宁道:“民女听说这些未驯化的畜生多带有秽物,一不小心被抓了,身上的脏东西到了人身上那可是要命的。”
说罢便是起身冲正德福了福身子,道:“陛下虽勇武,只是禽|兽毕竟是禽|兽,还是远离得些好。”
正德嘴角抽了抽,逗她一句立刻就报复了,果然是个小心眼子。
“简先生说得不错。”
张氏点点头,“照儿,你那些豹子养着也颇费银子,又不安全倒不如放了。”
“母后!”
朱厚照跺脚,“你怎听起一小女子的胡言乱语了?”
“怎么说话的?”
张氏一瞪眼,“你娘我也是个女子,难不成女子说话都是浑话?简先生学富五车,那学问就是朝里的大臣也是认的,难不成你比她还聪明?”
朱厚照的心一下碎了。这话也太伤人了吧?这当真是我的亲娘吗?哪有这样说儿子的?
“母后,儿子也是5岁就开蒙了……”
朱厚照期期艾艾地道:“也跟师父们学了不少东西……”
“呵……”
张氏冷笑,“知儿莫若母,就你那治学的态度……”
她撇撇嘴,“连简先生一个手指都比不上。”
“母后!”
朱厚照脸涨得通红,“她一个写话本的有什么学问?!您这话有失偏颇!”
“写话本怎么了?”
张氏也来了精神,“哀家倒要跟你掰扯掰扯。这先生的话本哀家每本都看了,你可从里面看出点什么了?”
她手一抬,道:“你也莫说了,估计你也就看出个好玩。可哀家却看出了先生的见识与渊博。就说这三笑传,陆判,里面的学问涉及极广,引经据典,张口就来,这若是没点功夫能写出来么?你不服气你写一本给哀家看看。”
简宁与夏氏不自觉地将头低了下来,这天下最尊贵的母子抬杠,咱还是降低点存在感比较好。
二人含胸垂首,又偷瞄,忽然目光触及,微愣了下,继而露出会心一笑,顿时距离感拉近不少。
“写就写!”
朱厚照气急了。最近他这是怎么了?怎么接二连三地被女人小瞧?现在连自个儿娘都看不起自己了?不都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么?这倒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啊!哪有老娘嫌弃儿子的?
“哈!”
张氏笑了,“那你就写个出来我看看。”
她忽然冷了脸,道:“你这几年胡作非为,处处避着哀家,逃到了宫外,哀家不怨你,只怨自己当年对你太过宠爱。如今你也快到弱冠之年了,也该懂事了。你看看简先生,出生贫寒,父亲乍然离世,可她却凭着自己一双手愣是养活了哥哥,可创下了家业!你的处境怎么也该比简先生好吧?”
张氏眼里一片冰冷,“我个妇道人家不懂朝政,可你到底是我生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将你父亲创下的中兴局面给败了!”
简宁有些懵。
不晓得张太后为什么忽然对朱厚照发难了。她不是应该很宠这孩子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