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石氏生的贾蓉都快十岁了,苏念也成了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这十年来她一直没能生个一儿半女,药吃了不老少,却始终也没个喜信,最后她干脆也放弃了。
她觉得问题多半是出在贾珍身上,不然这后院里大小老婆一堆,除了一个贾蓉就再没见着个孩子影,连怀都没怀上。
就凭贾珍那个耕耘的勤奋程度,这事怎么看怎么不科学。没招,种子不好,折腾地也没用。
这些年她仗着贾珍的宠爱没少闹腾,可也仅限于内宅的范围,石氏不接招,看不上她们这些妾侍,不屑与她们一般见识,她一个人争的跟斗鸡眼似的也没用。
前世和平年代她受到的教育让她做不到视人命为草芥,熬得再艰难,她也没动过害人的歪心思。
可十年的物是人非,她的希望也逐渐破灭。随着年岁增长,贾珍对她的喜爱程度也在逐渐下降,后院里嫩的能掐出水的小姑娘也越来越多,她对贾珍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小。长此以往,她怕是最后也逃不掉泯于众人的惨淡结局。
贾璃出生后,知道那就是原著中的贾惜春,就想多同她亲近,于自己也有好处,若是能影响或改变一下她的既定命运,也是一桩美事。
谁能想到那丫头就是个傻子,连话都不会说,任她如何逗哄,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盯着你看,看得人浑身直发毛。
几次之后,她便不再自讨没味,看到了都远远地绕着走。
威武将军府后宅里的一切都让她惶恐,痛定思痛下决定要做些什么,不然她会被那种无边的绝望逼的发疯。
这日晚,给贺氏诊完脉的白大夫由一个眼生的丫鬟送回住处。
那丫鬟打着灯笼在前引路,七拐八扭的走到一片梅林边,清冽的梅香扑面而来,让人心神为之一振。
白大夫发现不对正欲询问时,那丫鬟哎呦呦地喊了句肚子疼,扔下灯笼就急匆匆跑走了,留下呆立在原地干瞪眼的他。
环视了一眼周遭,像是园子中的梅林一角,离着主院那边较远的缘故,这里光线比较幽暗,幸好那丫鬟还留下个灯笼。
正准备寻着原路返回,突然听到梅林里传来女子轻微的呻-吟声,吓得他浑身一哆嗦,这黑灯瞎火的莫不是遇到女鬼了吧?
青年人血气方刚阳气足,虽然心有恐慌,更多的却是好奇之心。思索再三,拿起灯笼,顺着声音就走进了梅林。
来到梅林深处,烛火朦胧中只见一女子跌坐在地,揉着脚踝直喊疼。
那女子披散着长发,略显凌乱,五官精致,眼波盈盈,唇瓣水润嫣红,上身穿粉色镶毛边紧身小袄,下身配钴蓝襦裙,胸前高耸,腰身纤细,半躺的姿势使她的玲珑身段一览无余。
这香艳的一幕看得白大夫浑身一紧,默默地吞咽了着口水。
眼睛好似被抹了胶水,紧紧地粘在那女人身上撕不下来,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问题:“这、这位娘子,可、可是需要帮忙?在下也可以帮娘子喊人过来。”
苏念瞟了白大夫一眼,见他中等身材,容貌仅能算是清秀,怎么看都是普通人一个。
看向她的眼神中微微泛着光,一副不太敢靠近又极度渴望的矛盾表情,这样的眼神她不陌生,曾经见得多了。
苏念瑟缩着身子,一脸的惊慌失措,带着哭腔颤抖着问:“你是谁?这么晚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大夫忙解释道:“娘子别怕,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这府里请来为老太太看珍的大夫,因天黑迷路才误闯此处,无意冒犯,还请娘子莫怪。”
苏念抽泣着小声道:“我的脚崴了,好疼啊,你既是大夫,那能给我看看吗?”
“……啊?哦……!”白大夫走到近前,俯身准备去查看苏念的脚踝,却被苏念抬手制止道:“那边有个亭子,你扶我过去再看吧,地上好凉,我坐了有一会了,也没人过来,这会儿浑身都冷。”
白大夫见这小娘子冻坏了,赶忙答应一声,上前扶起她来。不巧刚从地上站起来的苏念脚下一个趔趄就倒在了白大夫怀里。
白大夫本能地伸手环住了苏念的腰抱紧,两人贴在一起姿势亲密,远远看去,就是一对正在亲热的野鸳鸯。
苏念神情慌乱地往后仰倒,白嫩的小手推在白大夫的胸口,“你、你……我……我……”语无伦次地说着,想使力脱离开白大夫的怀抱,身子一个不稳就往地上栽去。
白大夫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将她的身子拉回来,顺势打横抱了起来,嘴里抱歉道:“唐突娘子了。”抱着苏念就朝梅林深处的亭子走去。
怀抱着温香软玉,白大夫每一步都走的异常小心,唯恐摔到了佳人。
他的心脏超速跳动着,仿佛下一刻就会“砰”的一声爆开,碎裂成渣。
他不是个不懂□□的毛头小子,妻子早年难产而逝,这些年天南地北的行医,居无定所,倒也再未娶妻安定下来。
旷的狠了,也会去秦楼楚馆走上一遭,解决一下身体需求,对男女之事上倒也不太热衷。
像今日这般面对女子面红耳赤,心跳过速的情况还是头一遭。看着这小娘子娇媚的小脸,明知时间地点身份都不对,他还是不理智的靠了上去,一心想离她近些,再近一些。
就这样,一个有心勾搭,一个有意招惹,两人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地交往起来,这片梅林就常常成了两人夜半相约之所。
苏念的欲拒还迎,欲语还羞,一笑一泪的风情,让白大夫为之着迷,为之疯狂。再顾不得什么规矩法度,礼义廉耻,渐渐泥足深陷,深深地爱上了她。
都说真爱一个人毫无理智可言,若是你还保持着足够的清醒,那只能说明你爱的不够深。
爱上了苏念的白大夫丧失了最后一丝理智,在苏念隐晦地提出要他配置一些能使人日渐虚弱的药时,他连想都不想便一口答应下来。也不问她要那种药何用,只一心想着搏心上人开心一笑。
进了腊月,靠近大年下,每天要忙的事情太多,庄子铺子要对账、各处的年礼、请客赴宴、祭祖拜祭等等,石静怡忙的几乎脚不沾地,还需要兼顾着贺氏这边的情况。
她虽然感觉身体有些疲累气虚,也没太往心里去,只以为是最近一段时间事太多劳累过度,等过了年,忙过这阵子,好好养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