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的家宴上,贾珍一家妻妾老小共聚一堂,庆祝贺氏身体好转。
一道清蒸鳜鱼让苏念干呕不已,经白大夫把脉确定苏念已身怀有孕。
贺氏和贾珍大喜,恨不得将大功臣苏念供起来才好。十年了,贾珍终于再次有了子嗣,打破了他不孕不育的魔咒,叫他怎能不欣喜若狂。
石静怡表情淡淡,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也并不是太在意。她有嫡子,有娘家,小妾生再多也动摇不了她的地位,再说这位肚子里是男是女还不知呢,她儿子贾蓉的嫡长子的地位稳得很,一个庶出子,她还不放在眼里。
苏念垂眸,遮住眼中变幻莫测的神色,心里却翻腾起来,她比谁都清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种。
平静之后,觉得这样也挺好,有了孩子后,她便能掌握更多的话语权,在这后宅里,能做的事情也更多了。
于是在白大夫隐晦地看她,满怀期待想同她要一个答案时,她眼神平静地掠过他的脸,看向贾珍笑得一脸明媚灿烂。
白大夫见状,刚才还激荡不已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渐渐趋于平静。
他暗自嘲讽自己的自不量力,到底在期待些什么。他何德何能?能常常陪伴在心爱之人身边已是邀天之幸,如何还能奢望的更多?是他贪心了,实属不该。
白大夫的医术有目共睹,再加上苏念对贾珍时不时吹的枕边风。如今白大夫已经成了威武将军府的府医,看顾着贺氏的病情和苏念的胎,三五不时地进出后宅诊脉,倒是比之前更便利些。
贾母对于贺氏病情的好转表达了欣喜和深切的慰问,派人送了好些滋补品和好药材。
后又得知贾珍的妾侍怀了身孕,倒是真心为他们开心起来。照比英勇候府的人丁兴旺,东府里连小猫两三只都凑不足。
十来年间只得了贾蓉那一根独苗,看着也着实不像个样子。每逢年节,就那么几个人,想热闹都闹不起来。
还是他们府里好,两个儿媳妇都是争气的,看着围绕在她身边哄她开心的孩子们,贾母眯着眼,笑着异常满足。
腊月里家家户户都为了大年节忙碌着。
松山书院因今年秋闱成绩优异,考中者十之二三,受到了当今的格外关注,另赐一块亲笔所书的牌匾以示嘉奖。
一进腊月,书院便给学生们放了假。贾瑚贾珠和孔明睿也早已返家。
贾瑚贾珠参加秋闱帮上有名,虽然名次排在中后,到也实打实地身具举人和秀才功名,在一众白身学子中间,倒也出类拔萃,是属于别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这俩别人家的孩子此时正领着一群弟妹写福字,写对联,题诗,画宫灯,忙的不亦乐乎。
英勇候府的孩子们,不论男女,都写得一手好字。在练字这方面都是下了大工夫的,连最不喜舞文弄墨的贾琏和贾环也能写一手工整漂亮的颜体字。
这是原自贾政的硬性规定:你可以不会作诗题词,但书写一定要拿得出手。字如其人,是一个人的脸面。
孩子们眼圈含泪,练字练得臂膀酸疼,手腕红肿,也没能让他改变初衷。
坚持下来的成果是喜人的,每逢年节需要写写画画的时候,就是他们各展所长,随意发挥的时刻,没有谁因为有所不足而怯场。
宝玉画好了一盏美人灯,又在上面题了一句:“芸芸众神赞,飘飘仙子舞。”
看着手中的成品,满意地点了点头。
环视一周,见大伙正各自忙着,将宫灯放好,悄悄地溜到贾母身边,拉着贾母袖子撒娇道:“祖母,派人去接了云妹妹来过年吧,云妹妹孤伶伶一个,寄人篱下怪可怜的,上次她还偷偷跟我哭,说她婶娘苛待她,总让她不停的做针线,她的手指都被针扎烂了。”
贾母脸色沉了下来,小声呵斥道:“休得胡说八道,云丫头父母都不在了,由叔父养育天经地义,怎么能说是寄人篱下?说婶娘不好,是打她了还是骂她了,亦或是不给她吃饱穿暖?女孩子家家的,哪个不是打小就开始学习女红,初学者难免会扎了手,等做熟练就好了。你日后再不可说出这种轻狂之语,要学会甄别分辨,万不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她不太看得上史湘云那丫头,小小年纪,心思却不少。自小父母双亡,被二房接过去教养,跟二房的孩子不差分毫,甚至还要更受优待些。
她那个二外甥媳妇,温柔贤惠,大气明理,绝不是那种能做出苛待侄女之事的人。
所以当听到云丫头在外抹黑养育她的婶娘时,便对她生了不喜。
宝玉被呵斥了一顿,纳纳不敢言,脑袋里还有点懵,怎么事情同他想的不太一样?这么复杂的吗?那到底谁说的才是对的?
不死心的宝玉继续小声问:“那还要不要接云妹妹来?”
贾母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声音便缓和不少,笑着说:“云丫头自个儿有家,哪有去别人家过年的道理。等过了年,得空了,再接她来住些日子倒还使得。你乖乖的,可别捉妖,小心你老子锤你。”
宝玉:“……”
要是他脑袋上有对长耳朵,此时也是蔫蔫地耷拉下来的状态。
宝玉心里泪流成河,他乖还不行吗,就别总拿他老子吓唬他了吧,大过年的吓唬小孩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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