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绿衣小婢女,听了问话也不敢抬头,只是垂着脑袋,低低的回到:“奴婢不知道,只是方家大郎一路来都是粗声粗气的使唤人家,看起来很是凶恶。”
红衣女人看着面前的小脑袋又慌忙缩了回去,不由得意的捂嘴轻笑道:“还说不知道,你这还不是说了嘛,呵”
她这番动作,极其自然,丝毫没有给人娇柔做作的感觉。娇羞一笑之后,这位美艳无方的女子脸上又露出一丝烦厌的神色,她蹙着眉轻轻的说:“方家大郎盛名已久,刘家大少那么可恶,让方传武好好教训他一顿也不错。能让那个猪头吃吃苦头,就是赔上我的明月楼,我也乐意!”话中深深的厌恶感昭然欲揭,显然这位绝色美人对刘名扬这位刘家大少的印象极坏。
在座的两位旁人都知道刘名扬对自家小姐的觊觎之心,也有同仇敌忾之心,闻言都点头,露出一幅赞同的神情。
这时,锦衣老者忽然插话道:“有句话,老夫一直藏在心里,今天想趁机对姑娘说一说。”这番话似乎有些出乎红衣女子的所料,她听到这话后,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张老有话就说嘛,这样郑重其事的让小女子都有些承受不住呢。”
锦衣老者得了许可,也不做谦让,摸了摸颌下的雪白长须,便毫不客气的沉声道:“古人都说一诺千金。依老夫看,既然姑娘祖上和方家指腹为婚,是有过一纸婚约的娃娃亲。那现在俄然反悔,就是失信!方家来寻衅也属正理!明月楼虽在姑娘心里颇为重要,但是即若有了损伤,姑娘也该有心理准备才是!”
这段话说的,半点遮掩也没有,言辞犀利,矛头直指,直让站在一旁的婢女荷香额生冷汗,她看到自家小姐脸上的笑容便如那水镜中的粼粼波光一样,模糊不清,又变化莫测,心里又是一阵惊恐。
小楼中的空气似乎一下冰冷了起来。被老者这般毫不留情的指责了一番,红衣女子螓首低垂,让人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过了良久,她才缓缓说道:“是成是悔?那都是家里那些族老们拿定的主意。家里说指婚,那便指婚;家里说悔亲,那便悔亲;小女子只是个女人,又能说些什么呢?只能认命了。”
垂首轻声道出了这些掩藏已久的心声之后,她忽然又高昂起头来,原先顾盼生姿的双眸中,也生出了一层层几不可察的水雾,妩媚迷离。
“我也不喜欢家里那般无情无信,可是”
“可是,人家苏瑾,也不喜欢自己的夫君是个窝囊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