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音笑了下,她心底预测的其实是四十左右的角度,只告诉年秋雀三十度,用力时她劈砍的角度基本就吻合了预估。
大力劈砍几下后,步音又让她换了个位置。
几次过后,年秋雀自身也察觉了,这个松木……好像是空心的?
也不是完全的空心,她似乎听见了随着劈砍时的震动,里面有什么“骨碌骨碌”滚落的声响。
“咔”
最后一声过后,松木下面被开了个形状不规则的洞,有人头那么大,这块木头一掉,里头哗啦啦的一堆坚果松仁和一些石头直接往外掉,被早有预料的步音敞开挎包兜了个满满当当,刚好大半袋子。
步音满意地颠了颠沉甸甸的挎包,把先前拿出来的东西放回最上面压住,喊了声愣在原地鼻头红红的女人:“秋雀,走了。”
年秋雀:“阿巴阿……哦哦!来了!”
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终究没忍住好奇:“大佬啊,你是怎么看出来这棵树是松鼠的储藏库的?”怪不得说有“主人”呢!
步音似笑非笑瞥她一眼:“你又想学啦?”
年秋雀估摸了一下,得寸进尺的人只会惹人生厌,她准备拒绝,就听见少女慢吞吞地开口:“看树上的痕迹有松鼠的抓痕,树落下的散雪多的话表明松鼠经常光顾这里,另外空心的树木和实心的树木从外壳上也不一样……没有很难,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年秋雀摇到一半的头转了方向:“好啊好啊!谢谢大佬!”
此刻美滋滋的她全然忘了学习冰刀时的惨痛打击。
步音看她乐呵呵,若有所思地吞下了口里的话,如果说出来其实她发现过比这一处储存量更大但是因为计算后的负担太重就没去,唔,会哭出来的吧。
步音确实不打算在湖边扎营,但是她想吃鱼了。于是——两个人住宿的地方在松木树上。
年秋雀战战兢兢地抓住垂下来的绳子爬树,等爬到了位置,步音已经把固定树屋用的古法榫卯基本完成:“太慢了,下去,背着木头再爬上来。”
年秋雀苦着脸:“好。”
胆子果然是越练越大的,临近夜幕之时,她成为了一个冷酷的爬树达人。
步音的树屋也建好了。
少女打量了一会儿眼前只有三个平方的宿舍,蹙着眉叹气:“时间还是太少了,将就吧。”
年秋雀木着脸想,这还叫将就吗?她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再往里面一躺……啊,巴适得很。
因为上方有些危险,在险些一脚踏空后,步音包揽了制造屋子的九成部分,年秋雀负责运送木板、物资和帮着伪装,最后在下方按照指示换了几个方位,确定看不出来后冲步音竖起大拇指。
步音甚至还能在做屋子的空暇里挤出时间做了几个陷阱。
“防人,也防动物。”步音做屋子时看见窜过的松鼠,嗯,爪子和牙缝里有肉渣。
一夜安眠到凌晨,步音推醒年秋雀,定定看着她:“以后,中间隔着东西睡。”
“啊?为什么?我睡相不好吗?”年秋雀疑惑,又有点忐忑。
步音幽幽看她一眼:“原来你自己清楚。”
少女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黑眼圈:“看到这是什么了吗?你一睡着就把我当洋娃娃……”
年秋雀尴尬地咳了两声,明明是抱怨,可对着少女幽怨的小眼神,她莫名觉得可爱极了。压住自己蠢蠢欲动摸头的手,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千万别惹大佬!
有些人看着是软妹,实则是全能金大腿啊!
两人早上吃了一小捧坚果和年糕,观察了四周确定没有人后,一个个下了树。
步音“啊秋”打了个喷嚏,眼里蒙了层水雾,温度又降了,加上她基本一夜没睡好,免疫力下降很可能生病。
天色蒙蒙亮时,两人能隐隐约约看见安全屋的影子了。
【新手福利抽取中——】
【你获得了[一颗苹果树(成熟)]】
步音看了眼卡片,沉吟片刻还是收了起来。苹果树出现在冰天雪地里会冻死的吧。
两人来到了安全屋附近,人影肉眼可见的变多,步音前头加上年秋雀拢共也就碰着两人,这也有她刻意避开人群的因素。
两个刚到物资所的女孩明里暗里被无数人打量,有人的视线从小幅度观察四周的年秋雀,移到慢条斯理中带着点可爱地拍去自己头上肩上落雪的步音身上。
她们都很漂亮,尤其是有着天使般容颜的步音,她的睫毛忽闪忽闪像是灿金色的,暖得人整颗心都软了。
可同样的,她们也很健康、干净,唯一脏污地是年秋雀衣服上干涸发黑的血迹,没有人认为这是年秋雀自己的。如果是她自己的,怎么可能还活着?
——这两个女的不好惹。探究得出此类消息的人都挪开了视线。
暗处的一个穿着皮草大衣、里头是西服的男子,眯着眼看了眼乖巧仰着头和高挑女人说话的女孩,沉默地抽了口烟。
跟着他身后的另一个人试探出声:“老大,她们也就两个人,要不要……?”
“要什么?”男人缓缓吐出烟雾,漫不经心睨了眼出声的人,扔掉手里的烟,用皮鞋撵进雪里,转身离开。
被他那一眼瞟得心拔凉的人抖了抖:“完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一旁的兄弟勾住他脖子:“嘿!我们是光头那群土匪?就算老大看中了人家姑娘也不能强取豪夺啊!”
“说的也是……唉,都怪我说话不经脑子。”
“唉啥啊唉,放心吧,老大没那么小心眼,走走,喝酒去!听说今天有人开物资开出白酒来了!”
除了权衡过后放弃的人,也有那么几个毫无自知之明又阴暗的,跟上了两人。
年秋雀掌心里藏着冰刀,被一只柔弱的手压住。步音的语气甜甜的:“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不太好,别人还以为我们是来砸场子的呢!”
于是两人就在巷子里黑吃黑,把跟踪的人反手抢劫了。
“嘶!他的你们这两个bia……唔唔!”
年秋雀堵住骂脏话的人的嘴巴,戾气满满地拆了他的四肢,就是动作有些慢。
“你用的力道不对,那样装回去后肢体恢复效果没那么好的,应该这样……”步音笑盈盈指导年秋雀练习如何拆卸四肢,仿佛看不见抖得越发厉害的几个人。
巷子口,刚约好去酒吧的两人震惊了,沉默了,听着被堵在喉咙里的惨嚎,脚后跟贴着墙就想溜。
步音头也没回:“两位去哪儿呢?”
两人:“……”
先前向老大试探提议绑人的王贵板着脸,挥挥手:“我们只是路过,绝对和他们没有关系!”
所以就放他们走吧!他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差点得罪两个祖宗!
另一人附和:“对对对!我们就是来喝酒的而已。”
“喝酒?”步音抬起小鼻子闭着眼睛嗅了嗅,空气中浅淡的酒香被她捕捉。
哪怕知道她的外表只是欺骗人的,两人仍旧在心里狂喊,靠!好萌啊!
好想抱着捏一捏……
一个前凸后翘的身影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年秋雀仗着身高把步音遮得严严实实,表情冰冷,看他们就像是在看猥琐的变态:“你们,看、什、么、呢?”
啊,杀气腾腾啊完全是。王贵心想。
年秋雀肘部的袖子被扯了下,步音探出一个头:“让他们带我们去酒吧吧,相信应该不会拒绝吧?”
王贵下意识开口:“带你们去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说完后他才反应过来,恨不得封住嘴巴。
旁边的兄弟扶额,干!这家伙说话又不经大脑了!
步音眨眨眼,还是很温吞的,看起来一点脾气都没有,从自己的斜包里掏出一小把坚果,双手捧着,声音清甜软糯:“这个可以吗?”不可以就揍一顿好了。
被萌到的王贵:“可、可以。”
王贵临走前给同伴使了个眼色,想着女孩们还是太年轻,都没看见留在地上嗷嗷叫的那些人阴毒的目光,就这样走了肯定不会放过她们的。
同伴接收到信号,找了个借口打哈哈离开。
年秋雀频频回头,等到了小酒吧门口,王贵和门口的看门人说话时,俯身压低声音:“那人是不是回去搬救兵了?”
“不是,是去处理垃圾了而已。”步音回答了一声,见王贵比了个可以的手势,带着年秋雀走了进去。
酒吧里的人不少,里面的温度比外头高了至少十度。
步音舒服得探出一口气,坐在吧台旁边软绵绵地靠着年秋雀。年秋雀挺直身体,拒绝了调酒师的询问。
调酒师迟疑地看向步音,她看起来一点也不适合喝酒:“……要牛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