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岚祯见她立在自己身前,似是一时愣了神,轻唤她一声道:“我犯下大错,师父还来看我,祯儿心中感激,可明明见了师父在这里,却还是不敢相信,也不知是不是我又在发梦……”
“你常梦见我吗?”雪元卿闻言凑近些瞧她,岚祯那张清秀带媚的脸孔,亦不知与她在梦中痴缠过几回,让她又怕又难过,更躲不开那情愫般想多看她一眼。
岚祯见她神色有一份凄然,知她定是最近经历良多,亦是伤怀,眼神眷恋道:“徒儿愧对你教导,被锁在这里煎熬乃是咎由自取,只是这世上,待祯儿好的人,不免被我都拖累而去,祯儿只剩下师父,昏沉之中,曾隐约听见师父在鼓励我撑下去……醒时不见你身影,才知是梦,即便如此,徒儿还是听了你的话,终再见到师父了。”
她气息仍有些虚弱,被炎气所侵蚀,喉咙嘶哑,字字句句说来皆是真情,雪元卿听她言语,终是心中哀叹一声狠不下心,伸手去摸她蓬乱的花白头发,一丝怜道:“你受苦了,为师亦来得迟了。”
岚祯泪眼看她,但觉所有的苦又都不苦,只要还能见着她,比什么都来的快活,摇摇头道:“祯儿不苦,祯儿有师父惦念,就不觉得难过。”
雪元卿点点头道:“白算子应都告诉你了,为师会尽力帮你复原,但也需一番功夫。我此番救你,原是掌门法外开恩瞒着别人把那唯一一块女娲玉给了你,待你除了魔气,我才能接你回玉虚阁,否则只怕对掌门难以交代。”
岚祯露出笑来,感激她道:“便在这里也很好。只是又累师父为我行功……实是过意不去。”顿了顿,关怀她道:“师父的内伤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为师没事,还是先为你疗伤吧。”她答了话,让岚祯勉强盘膝做好,伸手去探她经脉,闭了眼,以力追踪感受她每一条经脉断裂的具体位置,凡举法力高深者,对灵力的一举一动,一丝一毫捕捉十分细微,雪元卿乃是少见的灵力控制者,往往用剑用劲之时,都恰到好处一丝不差,她凭借这法门,便是对阵比她高出一阶的修士也不落下风,也正是如此才能掌控神剑。
岚祯却因经脉断裂,感觉不到她注入的真气,约一盏茶十分,雪元卿睁开眼,心中更沉,只道,那时自己无奈何怕她入魔,将祯儿的经脉撕扯的利落,皆是从关键处割断,那种疼痛,难为她能忍住,雪元卿又见她手腕伤口见了骨肉,便低声道:“疼吗?”
岚祯任她抓着手腕,摇摇头道:“也不是很疼,之前白爷爷给了一些药,新肉已经长出来了,师父别担心。”
雪元卿抓着她的手亦不松开,微微皱眉道:“你经脉被我震碎,断点数十处,我要以龙胎筋入你血肉,为你重续断点……”顿了顿,瞧着她的眼眸,缓缓道:“你经脉断了月余,伤气血淤积已深,重新打通续脉会很疼,龙胎筋也非你自身血肉,若是续上一时也需时间适应……此番十分凶险,稍有差池性命不保。”
“祯儿忍得,师父动手吧。”岚祯除了怕雪元卿为她行功伤了自身外,别的都不怕。
雪元卿心中叹息一声,亦觉没什么退路,若不经历这一遭,她被关在此只有死路一条,伸手点了她几处穴道,拿出掌门给的灵符化作一道金光深入她心脉,岚祯气息一窒,忍不住张嘴深吸了口气,脑中混沌之念顿时减轻。
“掌门灵符可撑一段时间,它会阻隔你心脉和脑中种魔的联系。”雪元卿一边说,一边下手极快再点她周身穴位,抓着岚祯手腕伤处手中结出一把光刀,将那伤口割的更深些,岚祯历时疼出冷汗,死死咬着牙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