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荇舟抱着胳膊坐在一旁,默默听着苏锦汇报这几天的经过,当苏锦说到某处时,顾荇舟突然皱起眉头。
“等一下。你说加斯东攻击你?他当时怎么说的?”
“他说,‘把她还给我’。”
“哪个‘ta’?男性?女性?还是动物?”
“女性。”
“你确定是女性的她?”
苏锦点点头:“他用的是法语,所以我确定。”
“这个她是谁?”
苏锦颓丧地摇摇头:“不知道。我猜可能是他母亲……加斯东唯一有重要关联的女性,就只有他妈妈了。”
顾荇舟思索了良久,这才道:“今晚,再去一趟加斯东的梦境。”
苏锦点点头:“我是有这个打算……”
“不,不是你一个人去。”顾荇舟说,“我们都去。”
苏锦吃惊地抬起头:“先生也要去?”
“我怀疑目前这个局面,你一个人没法搞定。”
苏锦一听这话,脸色愈发黯淡了,他自责地低下头:“对不起……”
“不用和我道歉。”顾荇舟淡淡地说,“你真正该道歉的是客户。眼下,先想办法改善客户的病情,至于你在治疗过程中究竟犯了哪些错误,按照工作室章程又该怎么惩戒,那都是后话。”
顾荇舟的措辞非常严厉,薛畅在心中暗自警醒:这就是职业梦师,所谓职业,就是要尽职尽责,一切以工作优先。
当晚,关颖从精神卫生中心赶回来,加斯东的情况越来越危险,苏锦不敢把他留在自己的公寓里,最后只好送进医院。为了探得更多的信息,关颖又在医院陪了加斯东一天。
“他一直哭,一直哭。”关颖摇摇头,“我真担心他要哭脱水了。这个人呀,怎么会有那么多眼泪?”
薛畅听得也伤感起来。
最近魏长卿不在沉舟,据说是家里有什么事,所以回了魏氏祖祠,但薛畅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以往魏长卿也会出远门,但每次出门前,总是千叮咛万嘱咐,连晚上别忘关煤气这种事都要说一遍,简直是一百个不放心。
但是这次他说走就走,连句话都没留。
而且顾荇舟也没有打电话给他,问他外出的情况。
难道这俩吵架了?薛畅暗想,旋即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魏长卿是不可能和顾荇舟起纷争的,这世上如果有谁会守在顾荇舟身边,一直守到世界末日,那么这个人非魏长卿莫属。
当晚,四个人沿着苏锦留下的标记,找到了加斯东的母梦。
还是那座破旧的花园洋房,铁门,杉树,以及略有损坏的砖墙……
然而,屋里没有人。
“精神核呢?”关颖问。
苏锦和薛畅面面相觑,谁也答不上来。
上次治疗结束,临走时,苏锦明明叮嘱过那个小加斯东,让他不要乱跑,就乖乖呆在家里,他还承诺,不久就会来看他。
如今门锁是好的,窗户的插销也插着,但是精神核不见了。
顾荇舟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踱了两步,又四下看了看。
“精神核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会违背契约梦师的嘱咐,离开母梦。”他看着薛畅二人,“那就是当他感到非常危险时。”
“可是这里是他的母梦!”薛畅分辩道,“而且门窗我都帮他修缮过了,当时我看过了,周围没有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