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颖哼了一声:“以前有神经病在这车上吸烟,结果你猜怎么着?”
旁边那只老鼠立马接了话茬:“两只白鹳严重烧伤,成了烤鸡,差点把命给丢了。这事儿当时挺轰动的,‘鹳鹳运输’罢了工,逼着协会严惩,协会只好修改规定,从那以后,再有抽烟的就入刑事罪了。唉,可怜我这老烟民,一路都得憋着。”
关颖本来是打算给薛畅讲讲掌故的,没想到,却被这耗子抢了先,他恨恨瞪了它一眼:“您还真是什么都懂啊!”
老鼠龇牙一笑:“跑生意的,各路消息必须灵!您二位也是协会的吧?一看至少是二级梦师!嘿嘿,不敢说三级,是因为两位看起来太青春了。您二位想买药?是买什么药啊?”
关颖冷然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老鼠没生气,它笑嘻嘻点点头:“对对!是我多嘴了,总归是家里人出了事或者自己不舒服,才会去买药,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两位,有些药,用钱可买不着。”
薛畅疑惑道:“不用钱用什么?”
“那得看卖家的意思。”老鼠意味深长道,“这位二级先生,钱,可是梦市里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这种特别会说话的无序区生物,很大可能做过梦师的搭档,但没有缔结契约。
像薛大壮那样自然就能说话的,是天赋异禀,老鼠应该受到了人类长久的熏陶——多半那梦师嫌它是个老鼠,所以只肯合作不肯缔约。
薛畅摇摇头:“我不是二级,只是个一级梦师。对了,为什么这趟车是全封闭的?”
那老鼠指了指车窗外头:“看见那些花了吗?知道那都是什么花吗?”
关颖忽然淡淡地说:“外头全都是罂粟花,别说从安检口走到第一镇,哪怕只是在花田里静坐五分钟,你也会被毒素熏死。”
两条龙都不肯老实坐着,它们趴在窗子上,好奇地望向窗外的花田,远望之下,无数嫩嫩花朵在微风里摇曳,色泽浓丽近乎刺目。鹳鸟组成的洁白的列车,悄无声息奔驰在花海之中,仿佛皑皑白雪拂过娇红如血的花朵。
美得令人失语。
然而关颖的那番话,却让薛畅不寒而栗!
荒原极静,风都是透明柔和的。火红花瓣无声摇动,看上去美丽又安详,毫无危险。
这样脆弱而微小的植物,一脚就能踩成烂泥,谁会想到竟如此危险!
“是梦市天然就有的吗?”薛畅不禁问,“为什么不彻底铲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