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建璋带着钟薪去了商场,他给挑了一套新外套。
“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师父,这身衣服太适合你了!”
钟薪的脸上有着羞涩的浅红,他很少买新衣服,日常也总是穿厂里发的工作服。那些沾了油污,没形没样的咔叽布,把钟薪这块璞玉给淹没得一丝光彩都没有,邵建璋常常觉得可惜,因为他师父明明是打扮打扮就能上电视的漂亮人物。
俩人买了新衣服,又买了礼品,钟薪按照手册里记的地址,带着徒弟回了钟家,也就是他大哥钟庭目前居住的地方。
钟薪的父母已经过世,他唯一的哥哥钟庭比他大十多岁。
“孩子都有了。”钟薪笑眯眯地说,“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叫钟尧,女孩叫钟淼淼。”
邵建璋笑起来:“女孩子的名字怎么这么奇怪?”
“我们钟家重视女孩子,因为以前出过好些厉害的梦医。”钟薪笑道,“钟家的女孩一直是叠名,从来没变过,也不知道是从哪一代传下来的老规矩。”
他说完,又有些难过:“可我连淼淼的模样都不记得了。”
邵建璋安慰道:“这次回去不就又见着了吗?师父,往后你要多和家里人联系,不然一个人太孤单了。”
钟薪点点头,半晌,他又疑惑地抬起头:“建璋,你说,我为什么这么久不肯回钟家?我毕竟只有这一个哥哥,按理说每个礼拜回去一趟都是正常。”
邵建璋没法回答,他的心里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想。
钟薪努力想了半天,泄气地摇摇头:“手册上也没写,算了,先回去看看再说。”
钟庭在轻纺部门工作,家也在棉纺厂的家属区。那地方不太好找,师徒俩找了好久才找到地方。
刚进大院的门,一个岁的小男孩,原本是乖乖坐在院子门口的,一看见他们俩走过来,突然扭头就跑。
邵建璋顿时有了疑惑,刚才那匆忙一瞥中,他模糊地觉得,小男孩的模样长得很有几分像他师父钟薪。
等到进来家属院,一个面善的大婶迎上来:“钟薪回来了!哎呀你多久没回来看你哥哥了!今天怎么有空?”
钟薪有些慌,很明显,人家认识他,他却不认识人家。好在邵建璋机灵,赶忙笑嘻嘻道:“大婶,我是钟薪的徒弟,我今天陪着师父回来探亲!”
大婶叹了口气:“叫我说,钟薪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把你大哥气成那样?”
她说完,又伸手指着院子里其中一扇门:“人都在呢,喏……就是不知道你大哥给不给你开门。”
邵建璋抬头一看,果然,那一家的大门紧锁,门上的帘子还在簌簌晃动,看来是刚刚用力关上了门!
钟薪快步上去,他敲了敲门:“大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