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对于女子而言,也是通用的”,沈游笑眯眯道,“吏科的考试并不限制男女,女子若想去考试,也可自行前去”。
石玉珠愣了愣,只顾呆呆的看向沈游,试图再确认一次,“敢问大人,此话当真?”
沈游点点头。
石玉珠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耳鸣了,怎会听见如此荒唐之言?
她一面觉得这很荒唐,简直不敢置信,一面又觉得像是有一簇野草,在心里疯长起来。
如果沈游可以做到皂衣军之首,那为何她不可以?
她不求能够做上大官,但有个安生立命的地方、有官府庇佑,总也好过到处跪地求人、沦为玩物吧!
“假如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按照流程。你们交付情报后,会获得一小部分的银钱。紧接着,会按照灾民入户籍的流程走”。
沈游环顾四周,平静道,“当然,若是诸位做了佘崇明的细作……”
未尽的言语中,警告之意甚是浓厚。
众人只觉头皮一紧,皂衣军的威名是用鲜血和白骨堆出来的。年年死在他们手上的外敌不计其数。便是在皂衣军内部,查出来的贪官污吏,都能在城外堆出一座京观来。
但与皂衣军的威名并行的,是他们的仁义。
在被当做礼物送来的这一路上,他们经过的景象,从白骨露于野慢慢变成了十里稻花香。
皂衣军庇佑百姓,免他们流离失所,让他们安居乐业。竟活生生在这个乱世里,开辟了一片太平盛世。
众人一面庆幸自己不是细作,一面又觉得前路有望,顿时齐声道,“岂敢!”
眼看着姚爽将这批人领了出去,沈游低低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里头有多少是无辜的,又有多少是细作。
邓年可不知道沈游在想什么,他只见到沈游还站在堂内,仿佛痴痴的望着那群男男女女远去。
邓年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先生”,邓年躬身一礼,“都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先生与大人成婚多载,素来恩爱有加。甚至从未争吵过”。
沈游顿时面色古怪。
一来他俩互相阴阳怪气的时候,邓年还没加入皂衣军呢。二来为了维护住他们这对夫妻联盟的亲密无间,他俩从不在下属以及外人面前针锋相对。
竟搞得所有人都以为沈游与周恪从始至终都是对恩爱夫妻。哪里料得到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是你来我往、相互试探,堪称针锋相对、寸土不让。
不过说起来,她似乎极少见到周恪生气的样子。
沈游正走神呢,邓年的话题已经进展到了劝沈游回家哄哄周恪,千万别内讧。
今日周恪负气而走,看上去甚至连争吵都不算,不过是件小事罢了!可他生怕此事成为皂衣军内讧的开端。
邓年急的满头都是汗,又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生怕沈游不重视。
“你尽管安心,我心里有数”。
沈游终于应承了一句,邓年的心可算是放回了肚子里。他知道沈游言出必践,既然应了,就绝不会糊弄他。
“都快深夜了,诸位若是完成了手上的工作,便早早下衙,回家歇着去吧”,沈游轻声嘱咐道。
众人齐齐应了一声,目送沈游返回了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