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坐公交去图书馆,就不用担心和谭西池相处会不会尴尬,不用纠结该怎么婉拒他捎自己回家的邀请,一个人很自在。
图书整齐排列在高至房顶的书架上,梁园宁穿着灰绿色的衬衫工作服,踩着梯子站得很高,对着书架一本本整理,他没有戴口罩,只是戴了顶黑色的冷帽,头顶冷色的灯光照着他认真的侧脸,显得格外白。
贺旬礼在高矮书架间停住脚步,看着梁园宁放完书,踩着梯子又下来,那双手臂虽然看起来很瘦弱,但出奇的有劲,梁园宁抱起梯子,步子稳当地往工具室走。
他远远地看着,没有上前,等到梁园宁走进工具室,再看不见人影,他才挪动脚步转身离开。
好久不见了。
那盆即将枯萎的茉莉又被搬过来,放到贺旬礼如今的办公桌旁,在精心地照料下,它的叶片逐渐青翠,枝芽愈加茂密,在阳光下微微抖动着叶子。
贺旬礼打开某个软件,点开沉寂已久的聊天框,对面的头像依旧是灰白的,贺旬礼回复的消息一直都是红色感叹号的状态。
梁圆走得潇潇洒洒,拉黑删除一样不落,势必要和他断得干干净净。
那段分手的短信,再看还是刺眼,贺旬礼闭上眼,呼吸很沉,其实他根本没有在乎梁圆骗了他什么,只要这份感情是真诚的,就够了。
可梁圆没给他机会,他有时候甚至在想,这样洒脱的离开,到底是分手的借口,还是其中有不得已的缘由。
有空的时候,梁园宁还是帮谭西池去问了陈姨,看能不能让谭西池也去基地做志愿者,陈姨回复说“当然可以,非常欢迎”,他将陈姨的话做了转达,没想到谭西池反倒改变了想法。
“我想,我还是不去了,感觉我的一些行为已经让你感到困扰了,很抱歉,是我发现得太晚了。”谭西池勉强笑了笑。
梁园宁当时就懵住了,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眼睁睁看着谭西池沉默失落地走进花店,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尽管他最开始的时候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当谭西池自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梁园宁的心一下就愧疚了。
人家是抱着交朋友的心态来帮忙的,他却因为自己的紧张害怕把人家的好意拒之门外。
当晚,梁园宁给谭西池发了条短信。
【不好意思,是我有些地方做得不对,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和照顾,你明天晚上有时间吗,我下了班请你吃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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