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走得急,也不知这些时日她好不好?”
因无人知晓她与小草的亲近,走之前,林氏虽指桑骂槐、语带讥讽,却怎么也套不出她是如何将消息传到书院的。
她打算夜里去找一找小草,只盼小草平安无事。
也不知怎的,苏萤发觉,自己院子里的仆妇和丫头比从前听话许多。虽说桃溪特意摆出挑剔模样,对着她们颐指气使,可不该那么容易,便让从前懈怠偷懒的她们心生畏惧。
不过,此刻不是思量这些的时候,她要去同小草见一见,或许见到她了,就能知晓发生何事。
换了一身旧衣,桃溪将人都支出去,苏萤得以趁人不备去了浆洗房。
夏夜的浆洗房内,潮气沉沉。炭火熨斗压在布料上,时不时发出滋滋的响声,一股闷热扑面而来。
她唤了几声小草,来人却是个目力不清的老妇。
老妇眯着眼打量她一番,嘴里忙叨着:“姑娘您这时辰来得不对,脏衣裳还没洗,净衣裳也没熨完,您是新来的吧?”
苏萤忙上前半步,低声道:“嬷嬷好,您猜得没错,我是府里新来的。不过我不是来收衣裳的,是来找人的。”
“找人?怎么跑到浆洗房来找?”老妇手里还握着炭火熨斗,边说边将衣襟压平。
苏萤顺着话茬笑了笑:“我进府前有个同乡,她有个妹子就在这儿做事,我初来乍到,想认认老乡,以后在府里也有个照应。”
老妇恍然,将熨斗倒放在一旁,转过身来:“你说的是那个叫小草的丫头吧?”
“是,就是她,嬷嬷可知她调往何处?”
“唉,可怜的丫头。”老妇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前阵子太太身边的王妈妈来了,说是太太的衣裳少了条金链子,偏巧在小草床边翻出来。是真是假我也不晓得,反正那天晚上她就被领走了,说是卖了。你让她家人赶紧托人去找,再晚几日,就真的不知去向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苏萤心口骤然一紧。
什么衣裳少了条金链子,自己屋里不找,偏偏就去浆洗房搜小草的屋子,这分明就是蓄意的栽赃陷害。
老妇一句快去托人找,让向来沉稳的苏萤一时也没了把握。她强行压下心头的焦躁,道了声谢后,便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