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老的金鹰爪断了三根指骨,却仍不肯退下城楼,只是冷冷地盯着屠芃芃。屠芃芃的七星剑剑鞘上沾满了毒血,脸色苍白如纸,显然中了些轻微的蛊毒,却倔强地站在石飞扬身边不肯离开。
石飞扬的“疗伤圣法”白气同时拂过两人——在苏长老的断骨处凝成层保护膜,在屠芃芃的手腕上画出朵莲花状的气劲,将蛊毒缓缓逼出。“苏长老,”他的声音带着《莲花宝典》特有的清越,“芃芃中的是‘子母蛊’,需要七日才能逼净,这几日……”
苏长老的金鹰爪重重砸在城砖上,果决地道:“我守着她!别以为老东西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等她解了蛊毒,必须离开!”屠芃芃的七星剑在地上刻下朵莲花,嘴角突然泛起丝笑意,望着石飞扬道:“我不走。除非你用这把剑赶我走。”
石飞扬的青竹杖轻轻敲在她的剑尖上,动作里带着无奈,也带着纵容,深情地道:“先养好伤再说。”他转身望向城外的晨曦,那里的云海正在翻腾,像极了他此刻纷乱的心绪,又喃喃地道“大理的事还没完,西夏的援军怕是已在半路了。”当然,这话是说给苏长老听的。
苏长老的冷哼声与屠芃芃的轻笑声同时响起,在寂静的城楼上竟有种奇异的和谐。石飞扬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突然想起赵清漪曾说“乱世的情,就像风中的莲,看着柔弱,根却深扎在泥里”,或许,他与这西南少女的缘分,也像这大理的晨雾,不是想散就能散的。
城楼下的丐帮弟子正在清理战场,李显的青竹杖挑着段正宏的狼头旗,兴奋地大喊道:“陛下,西夏人退了!”石飞扬的目光掠过屠芃芃的红衣,又看看苏长老的黑鹰旗,突然觉得这江湖路,或许比收复幽云十六州还要难走——毕竟,江山可以靠武力征服,人心却不能。
大理的晨风吹过城楼,带着茶花的香气与淡淡的血腥味,将石飞扬的长发吹得猎猎作响。
他左耳的银环在晨光中晃出细碎的冰光,那光里有洛阳的牵挂,有西南的情愫,还有这乱世烽火中,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
幸好,苏长老不再坚持,他对石飞扬说道:“陛下,屠姑娘是好样的,有勇有谋。微臣回到洛阳,知道怎么说,怎么办了!夏国那边,金翅盟的弟兄们会接应您!”说罢,转身而去。
大理的茶花还在枝头燃得热烈,石飞扬已搂着屠芃芃踏上了朱雀的脊背。这只神鸟的羽翼在阳光下泛着赤霞,尾羽扫过三塔寺的金顶,带起的风卷走了最后一缕硝烟。
屠芃芃的红衣与朱雀的火焰色交融,七星剑的剑穗红绸缠在石飞扬的腕间,像系住了一段剪不断的缘。她的脸颊贴着石飞扬的胸口,那里的肌肤在运功时泛着玉石般的莹光,《莲花宝典》的阴阳内息与明玉功交融,在两人之间织成层淡淡的白气。
她激动地道:“飞扬哥哥,你真让人暖心。比洱海的温泉还暖。”
石飞扬站在朱雀背部上的帐篷前,脚下的云层如波涛翻滚。他低头望见屠芃芃睫毛上沾着的茶花花瓣,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拂去,深情地道:“等掀了西夏的兴庆府,带你去长安看牡丹。”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
屠芃芃突然仰起脸,鼻尖几乎触到他的下巴,七星剑的剑鞘在朱雀背上划出浅浅的弧,激动中又带着些许难过,说道:“飞扬哥哥,苏长老说我配不上你……”
话未说完,已被石飞扬用唇堵住了嘴。明玉功的寒气与她唇齿间的暖意相撞,竟在朱雀的羽翼上凝成细小的冰晶,又瞬间被火焰融化。
石飞扬的目光扫过远处的雪山,那里的冰峰在他凝视下簌簌发抖,他突然低笑,左耳的银环晃出细碎的光,柔情地道:“在我心里,你比洛阳的牡丹、长安的芙蓉都金贵。何况,谁配不配得上,得我说了算。”说罢,抱起屠芃芃,钻进帐篷里,新婚快乐,陶醉无限!
朱雀很懂石飞扬的心思,便在天空之中飞翔了三天三夜。第四天,石飞扬这才疲惫不堪地从帐篷里出来,从腰间神秘的凡人瞧不见的鹿皮袋里取出许多好吃的东西,放到帐篷里。
然后,他抱起屠芃芃,一起跳到大沐桶里鸳鸯戏水,沐浴更衣后,两人坐在帐篷前吃东西。朱雀乖巧地飞往西夏,当它穿过昆仑山的云雾时,下方传来西夏“一品堂”的号角声。而它也毫不畏惧地俯冲低飞。
一只巨大的黑鹰凌空飞来,撞向朱雀。石飞扬双掌挥出“降龙十八掌”之“飞龙在天”,刚猛的掌风化作金龙撞向追来的黑鹰。“嘭!”一声巨响,黑鹰难敌石飞扬凶猛无匹的掌力,吐着血,撞向它自己人的坐骑,惨叫声在山谷中荡开。
屠芃芃欢呼雀跃地道:“夫君的掌法真厉害!”她解下腰间的玉佩,塞进石飞扬的衣襟,深情地道:“这是我娘的遗物,上面刻着‘芃芃’两个字,你带着它,就像我一直在你身边。以后,夫君也不必带我住进洛阳的皇宫里,臣妾不想与那宋国公主、峨嵋派女侠、金翅盟的苏大小姐争什么!”
石飞扬感动地道:“夫人,你真好!但是,朕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他反手将屠芃芃拨在身后,又掌挥拍,以掌为刀,劈出百胜刀法之“观沧海”,刀气纵横,震开迎面而来的弩箭,又从神秘的凡人瞧不见的鹿皮袋里出白虎,叮嘱白虎保护好屠芃芃,这可把屠芃芃感动得落泪如雨。
朱雀的啼鸣刺破云层,兴庆府的轮廓已在前方显现。这座西夏都城的城墙用贺兰山石砌成,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城头的狼头旗正猎猎作响。
……
此时,兴庆府正值上元节,街头的河灯在渠水中漂成星河。
石飞扬的玄色锦袍上绣着党项族的缠枝纹。
屠芃芃则换上了夏国贵族女子的银鼠袄,七星剑藏在百褶裙下,剑柄的七星纹被香囊遮住,只露出流苏上的明珠,在人群中闪闪烁烁。
屠芃芃的指尖点向街尽头的琉璃阁,那里的灯影中晃动着个锦袍少年的身影,正是西夏太子李德明。
她介绍道:“夫君,那就是夏国太子的府邸。听说他与二皇子李德旺为了皇位,早就斗得你死我活。”
石飞扬点了点头,搂着屠芃芃,施展“深藏身与名”玄妙轻功,两人的身影在灯海中若隐若现。
他故意撞翻了个卖糖人的小摊,糖稀溅在李德明的锦袍上,趁乱将块刻着“太子与吐蕃私通”的木牌塞进了他的袖中。“这叫‘投石问路’。”他在屠芃芃的耳畔低语,明玉功的寒气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脸颊却更红了。屠芃芃的七星剑突然出鞘半寸,剑光挑飞个扑向石飞扬的扒手。眼波流转间,比渠中的河灯还要亮。两人随着人群涌入大相国寺,西夏皇帝李乾顺正在此处礼佛。
石飞扬的目光扫过佛堂,李乾顺身后的二皇子李德旺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太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突然低笑,将块写着“二皇子勾结宋国”的字条,用“天蚕功”的银丝粘在了香炉上。
屠芃芃即刻施展石飞扬教给她的演技,声音带着惊喜,却故意提高了几分,说道:“夫君,你看那香炉!上面好像有字呢。”她的七星剑穗红绸轻轻拂过李德旺的手背,吓得他猛地缩回手,撞翻了身边的烛台。佛堂顿时一片混乱。
李德旺的侍卫抢过香炉上的字条,大声念出上面的字迹,李乾顺的脸色瞬间铁青。太子李德明趁机掏出袖中的木牌,求饶道:“父皇!儿臣冤枉!是二弟栽赃陷害!”
李德旺的弯刀突然出鞘,刀光劈向太子,怒骂道:“你胡说!明明是你私通吐蕃,想借兵夺位!”
石飞扬搂着屠芃芃退到佛像后,又施展“移花接玉”神功,将冲来的侍卫引向太子的亲信。佛堂内的厮杀骤然爆发,西夏贵族的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佛经诵读声混在一起。
屠芃芃激动地道:“夫君,你真是诸葛再世啊!你看,他们真的打起来了。”她的脸颊贴着石飞扬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突然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轻轻啄了下。
石飞扬的“明玉功”运转间,肌肤泛出的莹光在佛像阴影中忽明忽暗。他望着佛堂中互相残杀的西夏皇子,又看看怀中眼波流转的屠芃芃,突然觉得这乱世的权谋,远不如她鬓边的珠花耀眼。他的指尖拂过她的唇,深情地道:“等了结了西夏,咱们去漠北看草原,再也不管这些打打杀杀。”
屠芃芃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他的锦袍上,晕开小小的湿痕,激动地反问:“真的吗?夫君不会骗我?就算苏长老再来,就算赵皇后她们……”
石飞扬“嗯”了一声,目光扫过佛堂,那里的厮杀已近尾声,太子的尸体倒在香炉旁。
二皇子正提着滴血的弯刀向李乾顺请功。
石飞扬趁机施展“邪血劫”神功,二皇子突然捂住胸口哇哇吐血,尸体在片刻后缩成干瘪的猴形。
……
西夏皇宫的琉璃殿在夜色中泛着冷光。李乾顺的龙椅旁跪着瑟瑟发抖的宗室,二皇子的尸体刚被拖走,地面的血迹还未擦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龙涎香混合的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