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燕的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溅起的尘土被石飞扬的冰气冻成冰晶。她若有所思地道:“我去见我哥,假意答应配合。”她的指尖在石飞扬玄甲的冰纹上蹭了蹭,又补充道:“就说石兄担心有诈,要亲自带精锐潜入,让他把伏兵都调到石窟西侧——那里是死胡同。”
石飞扬点了点头,又关切地道:“他终究是你哥哥,不到万不得已,留他一条生路。”
耶律燕感动地流下了热泪,毅然决然地转身而去。
午时的日头正烈,耶律齐的铁笔在龙门石窟外的石壁上刻画着。
他的“流星赶月”笔法比往日更快,刻出的契丹文暗号里藏着陷阱的位置——西侧的死胡同埋了炸药,东侧的水道布了铁网,只等石飞扬钻入瓮中。
耶律齐的铁笔收势时,正看见石飞扬带着十数名梅花帮弟子走来,玄甲的冰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虚伪地赞道:“石兄果然守信。”目光扫过石飞扬身后的人,却没发现耶律燕和完颜萍的身影,心里不禁泛起嘀咕。石飞扬的手掌在石壁上轻轻一按,冰气将暗号的最后一笔冻住,戏谑地道:“耶律公子的‘连环计’果然精妙。”他凑近耶律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只是你忘了,契丹文的‘死’字,比‘生’字多了笔弯钩。”
耶律齐的脸色骤然变了,铁笔下意识地指向石飞扬的咽喉。
却见石飞扬双掌摆动,施展“移花接玉”神功,将他的铁笔飘引到另一个方向,而他衣袖带起的冰浪将他的铁笔冻在石壁上——那冰气里缠着“天蚕功”的银丝,正顺着笔杆往他掌心蔓延。
耶律齐感觉不妙,便暴喝一声:“动手!”西侧的死胡同即时传来爆炸声。
但预想中的惨叫声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蒙古兵的惊呼——那里的炸药被冰气冻住,炸开的只是些碎石,而真正的伏兵已被完颜萍的柳叶刀引到了东侧水道。
“完颜姑娘的‘调虎离山’用得好。”石飞扬赞叹道,一个360度回旋踢,带起的冰浪将冲来的蒙古兵冻成冰雕。他看着耶律齐惊骇的眼神,调侃地道:“你妹妹说,留你条生路。”随即一个转身后踹腿,正中对方膝弯,却在他倒地前用冰气封住了他的穴道,又森冷地道:“去看看伊水下游吧,你的‘十三翼’旧部,正在水里喂鱼。”
水道里的厮杀正烈,完颜萍的柳叶刀如金蛇狂舞,刀光缠着蒙古兵的锁链,每一招都指向铁网的薄弱处。石飞扬抬掌而起,挥出百胜刀法之“观沧海”,刀气劈开最后一段铁网。
完颜萍便一脚踹向千户长的面门,那动作里竟带着几分石飞扬的凌厉。她惊喜地道:“石兄!你来得恰到好处!”瞬间竟然热泪盈眶,脸颊也是莫名的发烫。
石飞扬伸手为她拭泪,又旋转身子,挥掌拍出百胜刀法之“斩红尘”。
刹那间,千余蒙古兵被凌厉的刀气劈成了碎片。
耶律燕的双刀此刻也杀到近前,她的“鸳鸯刀法”与石飞扬的掌风交织,将最后几名蒙古兵逼入死角。
夕阳西下,石飞扬走到耶律齐身旁。这位契丹贵胄看着满地蒙古兵的尸身,看着妹妹投向石飞扬的信赖目光,看着完颜萍刀上那抹与石飞扬玄甲冰纹相似的寒光,突然将铁笔掷在地上。
“我输了。”耶律齐的声音里带着疲惫,看着伊水下游漂浮的蒙古兵尸体,难过地道:“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石飞扬的冰纹在他肩头轻轻一点,解开了他的穴道,点拨道:“你妹妹说,草原的雄鹰不该被困在笼子里。蒙古大汗猜忌你已久,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带着旧部往襄阳去,那里有郭大侠在,可保你们周全。”耶律燕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她扑进哥哥怀里,发现他的掌心竟握着半块契丹文的令牌——那是他们小时候玩闹时摔碎的,他一直带在身上。原来有些家国大义,有些血脉亲情,终究是斩不断的。
完颜萍的柳叶刀在暮色里闪了闪,她看着石飞扬玄甲上的冰纹,看着那冰纹里映出的三人身影,突然明白有些胜利不必靠杀戮。就像此刻伊水的水波,虽经历了厮杀,却终究会归于平静,而那些悄然滋生的情愫,正像水底的卵石,在岁月的冲刷下愈发温润。
当洛阳城的轮廓在夜色里浮现时,石飞扬的玄甲上已沾了新的血迹,却被耶律燕用金线绣的桃花遮住了大半。完颜萍的柳叶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刀鞘上的“安”字被她用指腹磨得发亮。这北上洛阳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三人并肩而行,再大的挑战,也终将化作掌下的冰屑,风中的尘埃。
……
洛阳城头的残雪还未消融,石飞扬的玄甲已映上正月十五的月光。
冰纹在衣甲上流转,将洛水的波光折射成万点寒星,宛如他此刻心中筹谋的战局——十三处城门的布防图在脑海中展开,每一处关隘都标着蒙古兵的布防弱点。
那是完颜萍的“金国秘道图”与耶律燕的“契丹军防记”合璧的成果。
完颜萍的柳叶刀指向夜空,刀光劈开正月十五的烟花,露出暗处闪烁的炮口,献计道:“东南角楼的‘回回炮’最是棘手。那里的守军是‘十三翼’的‘黑翼’营,千户长撒哈木是速不罕的亲卫,惯用‘阴风刀’劈砍民夫头颅取乐。”这位亡国公主的鬓边别着石飞扬送的暖玉簪,簪头的冰纹在火光里流转。
耶律燕从怀中取出耶律齐留下的“契丹军令牌”,铜铸的狼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幽幽地道:“我哥说,这令牌可调动洛阳城里的契丹降兵。他们多是被迫从军,只要见到这狼头,定会倒戈。”
石飞扬的手掌在城砖上轻轻一按,冰气顺着砖缝游走,将“虚虚实实”四个契丹文刻在暗处。
他望着洛水对岸蒙古兵的营火,那些火光在寒风中明明灭灭,像极了待捕的猎物。
他沉思片刻,便授计道:“孙子曰‘利而诱之,乱而取之’。今夜咱们要演一出‘苦肉计’。”
完颜萍和耶律燕点了点头,望向石飞扬的目光,皆是含着越来越浓的情愫。
……
三更的梆子刚响过第一声,洛阳西门突然传来震天喊杀。
完颜萍的柳叶刀裹着“金国秘道图”里的火药,在城门楼的草料堆上炸开烈焰,她施展“斩龙诀”刀法,刀光穿透撒哈木的“阴风刀”,竟将那淬毒的刀身劈出一个缺口。
石飞扬飘飞而来,暴喝道:“叛贼休走!”
其玄甲故意染上契丹降兵的血,挥掌带起的冰浪将自己人“砍”倒一片。他探手抓过耶律燕,拎着她往洛水方向飞去,同时用蒙古语大喊:“速不罕千户有令,活捉这两个契丹女叛徒!”
撒哈木果然追了上来,其凌厉的刀风带着黑风教的邪气,将洛水的冰层都劈出裂纹。
他看着石飞扬“狼狈逃窜”的背影,看着耶律燕裙角的血迹——那是用鸡血染的,在月光下与真血无异。顿时,撒哈木狂笑出声:“石飞扬不过如此!拿下他,大汗重重有赏!”
“黑翼”营的三百骑兵追到洛水中央,石飞扬却凌空飘飞而下,以掌当剑,施展“剑二十三”绝世神功,剑气领域骤然展开。静止的时空里,撒哈木的“阴风刀”僵在半空,他的元神刚要逃出,就被石飞扬双掌划出百胜刀法之“断天涯”劈成两半。
冰气在领域里流转,将整支骑兵队冻在冰层上,月光照在冰雕上,那些狰狞的面容宛如地狱恶鬼。
继而,剑气领域里的黑翼营三百骑兵连人带马,碎裂成满地的冰碴。
石飞扬的冰纹在掌心凝成洛水地形图,指尖点向西北角的粮仓,又教导道:“这叫‘关门捉贼’。完颜姑娘带五十名梅花帮弟子,用‘浑水摸鱼’之计混入蒙古兵的伙房,把‘醒神散’下在肉汤里。”他转向耶律燕时,冰纹里突然渗出暖意,授计道:“耶律姑娘持令牌去东门,契丹降兵见了狼头标记,自会倒戈。”
耶律燕柔情地点了点头,又叮嘱道:“你也要小心。”她脚尘在冰面上轻轻一点,溅起的冰珠落在他肩头,又提醒道:“南门的‘灭佛’法王会‘大手印’,我在秘道里见过他把活人拍成肉泥。”
完颜萍低声道:“石公子,若遇危险,用这个信号,我的人会从秘道支援。”
她转身时,发间的暖玉簪碰在刀鞘上,发出的轻响竟让石飞扬想起郭芙在襄阳城的笑声,都是那般清脆,却又带着不同的牵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