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她的侧脸上,将她的轮廓描得柔和了几分,鹅黄战袍的光晕里,她美得像一幅会动的画。郭芙笑着回头,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幸福地道:“你看他,眉眼像你,鼻子却像我。长大了定是个让姑娘家心动的模样。”
石飞扬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低声道:“不像我最好,我不想他像我这般,让心爱的人牵挂受怕。”
郭芙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这一次,不再是匆匆一触,而是带着七日夜的思念,带着生死相依的笃定。
月光下,摇篮里的婴孩睡得安稳,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意。
石飞扬抱着郭芙,郭芙靠着石飞扬,彼此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合二为一。
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翌日清晨,厮杀声由远而近地传来。
石飞扬一惊而醒,轻轻移开怀中的郭芙,洗漱更衣,飞身而出。
此刻,北门城楼的横梁已经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金轮法王的五轮飞旋着撞断最后一根立柱,铜轮边缘的锯齿沾着唐军士兵的血肉,在朝阳里泛着妖异的红光。
这位吐蕃国师的藏袍已被汗水浸透,露出右臂虬结的青筋——那是“龙象般若功”练至第十重的征兆,掌风未至,城砖已簌簌发抖,裂缝中渗出的黑血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溪流。
“杨过小儿,纳命来!”金轮法王怒吼着,他的左手突然掷出银轮,轮缘擦过小龙女的白衣,将她肩头的青丝削落一缕。银丝飘在空中的刹那,被杨过的玄铁重剑卷入剑风,他独臂抡剑的势道竟让空气发出呜咽,重剑与金轮相撞的巨响里,还夹杂着郭襄在箭楼的惊呼。
那十四岁的少女郭襄正扒着垛口,手里紧紧攥着杨过送的“金针”,银簪般的金针已被汗水浸得发亮。她看见金轮法王的铜轮砸向杨过的后心,突然从箭楼掷出枚绣花针,针尖虽伤不了法王,却逼得他身形微滞。“杨大哥小心!”郭襄的声音带着哭腔,绿萼裙被城风掀起,露出里面打着补丁的亵衣——那是黄蓉用自己的衣裙改的,此刻却被她踩在脚下,全然不顾体面。
杨过的重剑借着这微滞的空隙突然变招,“重剑无锋”的势道化作“破剑式”,剑脊顺着金轮的锯齿滑上,竟将铜轮的轴承生生绞断。
他瞥见郭襄冻得发红的鼻尖,便对小龙女喊道:“姑姑护着襄妹!”玄铁剑突然脱手飞出,直插金轮法王的面门,自己则借着反震之力扑向银轮,左手仅剩的衣袖卷住轮轴,硬生生将其拽得改变方向,银轮擦着郭襄的发髻飞过,钉在箭楼的横梁上,箭羽般的锯齿嵌进木头半尺深。
小龙女的“玉女素心剑”此刻如白蛇出洞,剑尖点向金轮法王的“膻中穴”。
她白衣上的血迹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那是方才为护杨过被铜轮划伤的伤口,血珠顺着剑穗滴在地上,与郭襄掷出的绣花针滚在一处,竟像是两颗相依的红豆。
“过儿,用‘双剑合璧’!”小龙女的银铃在厮杀声里格外清亮,那是他们在古墓练剑时的暗号,腕间的银链突然绷直,缠住杨过飞来的玄铁剑剑柄。
杨过的左手握住剑柄,与小龙女的右手在半空相触,两人的内力顺着剑脊交汇的刹那,金轮法王突然感到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道——那是“玉女心经”与“九阴真经”的合力,混着杨过独臂的决绝与小龙女的温柔,竟让“龙象般若功”的掌风都为之一滞。
他看着眼前交缠的身影,男的面具染血,女的白衣沾红,却在剑影中透着旁人插不进的默契,突然想起自己在吐蕃雪山修炼的五十年,竟从未有过这般心意相通的时刻。
金轮法王的藏袍突然鼓起,周身泛起金色光晕,城砖在他脚下寸寸碎裂。郭襄在箭楼看得真切,那光晕里的法王竟像是尊披着人皮的魔神。
她突然想起母亲说的“舍身饲虎”,转身就要往下跳,却被小龙女的银链缠住腰肢。小龙女急切地道:“妹子不可!”剑尖依旧指着法王,声音却温柔得像在哄孩子:“过儿说,要护着你。”
杨过的玄铁剑突然发出龙吟,他与小龙女的身影在金光中化作道白虹,“双剑合璧”的第七式“星河欲转”带着他们旋转起来,剑风劈开金色光晕的刹那,杨过突然对金轮法王笑道:“你输了。”重剑从法王的右肩劈入,左肩穿出,带出的血柱喷起三尺高,将两人的身影染成赤红。
金轮法王的铜轮当啷落地,他低头看着胸前的血窟窿,龙象功的真气正从伤口疯狂外泄。藏袍口袋里滚出颗朱红的“雪莲花”,那是他准备献给蒙哥的寿礼,此刻却被杨过的剑风碾成泥酱。
法王的目光扫过郭襄,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右手仅剩的铁轮突然炸成碎片,竟是藏着的“毒砂”!
石飞扬惊叫一声:“杨大侠、龙女侠小心!”蓦然施展“擒龙功”,数条金龙咆哮着盘旋而下,拽起金轮法王来到了石飞扬的面前。
石飞扬施展“邪血劫!”法王的血珠突然倒灌,顺着伤口涌入心脉,尸体在抽搐中迅速干瘪,最后缩成猴子大小的黑炭。小龙女的银链此刻缠着杨过的腰,将他拽回箭楼。
她指尖的“玉蜂针”刚要刺向他的伤口,却被郭襄抢了先。那少女不知从哪里摸出瓶“九花玉露丸”,不顾杨过的推辞,硬是将药丸塞进他嘴里,指尖触到他下巴的胡茬时,突然红了脸颊,转身就往城下跑,绿萼裙擦过石飞扬的玄甲,带起的冰晶落在她发间,竟像是撒了把碎钻。
石飞扬施展“九宫神行腿”,一个“360度回旋踢”刚将扑向小龙女的蒙古兵冻成冰坨,见状突然对郭襄笑道:“妹子这是害羞了?”冰气在掌心凝成朵冰花,又夸赞道:“方才掷针的准头,比你姐姐当年强多了。”说话间,他手脚不停,施展“移花接玉”神功,顺势引开蒙哥的“破山斧”,掌风擦着大汗的咽喉掠过,冰气在他颈间凝成细霜,又怒骂道:“老贼快看,你倚仗的法王,如今已成焦炭了!”
蒙哥的黄金盔突然裂开道缝隙,他看着金轮法王的黑炭尸身,又瞥见杨过与小龙女相握的手,突然狂笑道:“汉人的英雄,不过是些儿女情长之辈!”狼牙棒横扫的刹那,却见石飞扬已经施展“天蚕功”,强悍真气形成的天蚕银丝已缠住他的手腕,晶光闪烁间,银丝直入肌肤,将他的“金刚不坏体”内力反迫回丹田。杨过飞身而来,握着重剑,疾刺蒙哥的咽喉,蒙哥侧闪而过。
但是,他的黄金盔受重剑之风所震,突然裂开道缝隙。
石飞扬侧飞而来,双掌按在蒙哥的天灵盖,冰气顺着百会穴涌入。
大汗的元神刚要遁走,就被石飞扬的“惊目劫”的冰寒之光冻成冰珠,尸体在城楼上抽搐片刻,突然干瘪成猴子大小的黑炭,腰间的黄金带崩断。
滚落的令牌被杨过的重剑劈成两半,上面的“蒙古大汗”四个字顿时化作齑粉。
杨过飞掠而过,又为小龙女包扎伤口。他独臂解腰带的动作有些笨拙,却在触到小龙女肩头的伤口时突然放轻,指尖的温柔比襄阳城里最好的大夫还要细致。
郭襄的指尖摩挲着那枚金针,突然想起杨过送针时说的“任何心愿都能实现”,眼眶突然一热,泪珠落在冰冷的城砖上,竟砸出小小的坑。小龙女温柔地道:“妹子怎么哭了?”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白衣上的血迹已被杨过包扎好,银链上的铃铛轻轻晃动。她从袖中取出瓶“玉蜂浆”,递到郭襄面前,很温柔地道:“过儿说,你是个好姑娘。哦,这个能暖身子。”
郭襄的脸突然红得像晚霞,接过玉蜂浆时指尖不小心触到小龙女的手,那只握剑的手竟比城冰还要凉。她偷偷抬眼,看见杨过正望着她们,面具后的目光虽看不清,却带着暖意,突然觉得金轮法王的毒砂、蒙古兵的厮杀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天地间只剩下这片刻的温柔。
杨过的玄铁剑突然指向城下,蒙哥的“回回炮”又开始轰鸣,这次的炮弹上裹着硫磺,显然是要火攻。他对石飞扬喊道:“石兄,快用‘帝天狂雷’!”
他自己则与小龙女跃下箭楼,双剑合璧的势道劈开蒙古兵的阵型,重剑挑起辆燃烧的战车,往炮架掷去。车轮在空中炸开的火光里,郭襄看见杨过的面具被气流掀起一角,露出下面线条坚毅的下颌,比她见过的任何英雄都要好看。
石飞扬赞道:“好个‘围魏救赵’!”遂施展“帝天狂雷”,明玉功的冰气突然化作万千雷珠,与飞来的炮弹在空中相撞。爆炸声中,他瞥见郭襄还在望着杨过的背影,便施展“千里不留行”掠到她身边,玄甲的冰纹映着少女痴迷的眼神,又低声问:“等打赢这仗,让你杨大哥教你剑法如何?”
郭襄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手里的金针却转得更快,真情流露地道:“我只要杨大哥平安。”她望着城下双剑合璧的身影,又幽幽地道:“就像龙姑娘陪着他那样。”绿萼裙被城风掀起,露出里面母亲改的亵衣,这次她却没有拉,仿佛觉得这样的自己,才配得上这份纯粹的心意。
石飞扬赞叹道:“妹子,你好样的!”郭襄正帮小龙女捡拾散落的银链。她的指尖触到片染血的白衣碎片,突然小心翼翼地收进袖中,像是藏起了个天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