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来禀报:“殿下,陈太傅来了,就在花厅里候着。”
“好。”花鹤玉应道,他依旧等着,等慕时漪用完后,放下碗筷,才牵过她的手,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夫人与我一同去吧。”
慕时漪虽不解,下意识以为他需要她陪着,扮作假夫妻,好应对外面的身边,便跟着一同去了。
花厅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饱经风霜的面容,乌发夹着几缕银丝,一身洗的陈旧的知州官袍,这人抬头时慕时漪微愣。
她见过他,十年前新岁刚过苍梧雪夜,花鹤玉被送来时,抱着他的人就是眼前的男人。当年的他生的十分儒雅,就像刚为人父不久的郎君,只是十年不见,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他见到远处花鹤玉进来,起身时步伐有些踉跄,声音微颤:“殿下。”
陈羹年双目刺红,悔道:“殿下,是臣无能,没有给殿下守好凉州!”
花鹤玉扶着他,声音平静:“这是天灾人祸,并不怪老师。”
陈羹年在太子出生那年,就被钦定为太子的开蒙太傅,一教便是十二年,直到十年前,皇后暴毙太子一夜之间失宠,他被贬到凉州。
十年时间,他从县丞升到凉州州府的位置,本来凉州在他的治理下,虽不及郁林和临川的富裕,但至少能满足苍梧粮食需求,不再穷苦。
却不想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旱灾,一夜之间凉州又回到了十年前的破败与穷苦。
旱灾这半年来,凉州所有与堰都能攀得上关系的官员早就跑了,有钱的富户门也都纷纷迁出凉州。
凉州七郡,短短半年便空了四郡,山匪横行猖狂,要不是有苍梧和苍西拼死在前守着,凉州早就在被屠城在外族的铁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