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终大白

刘本只着白底里衣,面色颓败,被冲进来的侍卫狠狠地扼制住,放倒在地上。

他看了眼刘常氏:"对不起,明容。"

他没有反抗,府门被踹开的那一刹那,他便知道,自己怕是难逃一死。

只是,怕牵连了夫人和孩子。

领头的二等侍卫冷笑:"刘本刘太医,随我入宫,面见皇上吧。"

侍卫一挥手:"搜——务必边边角角,处处都不能落下。"

他看了眼吓呆了的刘常氏,对着身后的下属说道:"一并也羁押入宫,听皇上吩咐。"

双手被麻绳缠缚,刘本狼狈地跪着,抬头看着面色晦暗的雍正。

恰巧侍卫搜刮出刘府内还未烧净的天水大黄的粉末,一并呈给了雍正。

雍正:"谁指使你?若有隐瞒,谋害皇子,包毙同党,诛九族。"

刘本的辫子因被拖着快走而散开,长发耷拉在腰的两侧。

他无比悔恨,为何要听熹妃的要挟,若是他禀告皇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是懦弱和贪婪,害了他,也害了他的亲族。

他看了眼芙環,又看向雍正:"微臣所做之事,全受熹妃迫害威胁。她以微臣妻儿身家性命要挟微臣,实在是不得不从啊。还请皇上饶恕微臣的妻儿亲族,微臣一人做事一人当,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宜澜秀目微瞠,她指向刘本:"你的妻儿如何与本宫的弘景,大清的嫡子做比较!云泥之别,他们也配!"

刘本颓白了脸色,颤抖着跪地磕头。

雍正闭眼,宫里的波诡云谲,纷争迷乱,实则是令人厌倦至极。

他看向芙環,低了嗓音:"你还有什么话想说?人证物证俱在。"

芙環踉跄地摔在地上,身侧的玉乔连忙扶起她来。

她双目含泪,盈盈如秋水:"皇上,看在弘历的份上,请您饶了臣妾一时糊涂。"

雍正蹙眉:"你又何曾为弘历考虑过?你谋害皇嗣,又盘算着牵涉多人在内,罪孽深重。朕,无法留你了。"

"苏培盛,命内务府拟旨。"

苏培盛:"是,奴才这就去。"

拿着金黄的圣旨,苏培盛看向熹妃:"熹妃娘娘,您请接旨吧。"

芙環无神地说道:"臣妾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熹妃钮钴禄氏,不修德行,谋害皇嗣,罪孽深重,焉能身居妃位,着废为庶人,钦此。"

芙環接过圣旨,侧坐在冰冷的砖石上,无声地啜泣。

雍正看向宜澜:"念在弘历和钮钴禄大族的份上儿,朕不能杀了她。澜儿,朕废黜了她,弘景便能安全无虞。"

宜澜向来体察上意:"臣妾明白。皇上快些回养心殿休息吧。"

她明白雍正的苦衷,能查清真相,保弘景平安,其他的都是次要。

再说,钮钴禄氏贬为庶人,她也有把握,绝不会让她有再起来的那天。

雍正起身,抖了抖皱了的龙袍,掠过狼狈不堪的芙環,睥睨了一眼后,大步流星地离去。

事情查明白了,宜澜也不愿为难无关的妃嫔,她挥了挥手对着众妃嫔说:"行了,你们也回去早些休息,明儿不必早起请安了。"

众人福身后也接连出了永寿宫。

玉乔双目含泪地被押了下去,无声地看向落魄至极的主子。景仁宫的宫女太监们,除了流芳被投了大牢里,全部都押往慎刑司严刑拷打。

若知晓谋害皇嗣之事的,打五十大板,没气了扔到乱葬岗上去。若不知晓的,打了二十板子后便扔出宫去。

总之,绝不能留在宫里,后患无穷。

小太监盯着芙環,尖声道:"庶人钮钴禄氏,随咱家走吧。"

谁都知道,熹妃被贬为庶人,便要从富丽堂皇的景仁宫搬到阴森森的冷宫。

芙環早已哭花了脸,狠狠地攥了指甲,随即手背上被一只鞋底踩上,传来钻心的疼痛。

"啊——"

她立马缩回手去,痛得又落下颗了硕大的泪珠。

她抬眸,是刚走到门槛处的刘答应。

刘答应"歉意"地缩回了玉底绣鞋,笑道:"哎呀,熹妃娘娘,不,庶人钮钴禄氏,实在对不住。刚刚抬头走路呢,没看到你的手竟落在地上。"

刘答应低头,同她附耳:"臣妾实在想不到,您有一天,也能从天上掉到地上来,感受下臣妾当时的屈辱滋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