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护程四娘子周全,言出必行,便是义。要说情...”他似叹非叹,面上也作出几分愁绪,“叶娘子曾言,从未想过与在下交友,既非亲非友,那这情......”
他故意曲解这话里的意思,沉吟:“莫不是男女之情?”
椿棠手中的膏药应声落地。
文帝听到动静后,急冲冲地要进来,凌不疑对外沉声,拦了对方的脚步。
“陛下放心,臣无碍。”随后又拾起地上的膏药,放回榻边,视线始终不离眼前之人。
“从前只听闻凌将军在战场上英勇过人,没想到嘴上功夫也如此了得。”椿棠闷声道,“我看凌将军的病已大好了,椿棠就先告辞了。”
还没来得及迈出半步,就被扣住左腕,施力想要挣脱开,偏凌不疑握着纤细的手腕纹丝不动。
一个受伤之人,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椿棠想起他方才说的话,越发羞恼,因着圣上还在外头,只得轻喝出声。
“凌不疑!”
兴许怕她恼羞成怒,凌不疑顿顿便松开了手,端坐在榻上,只看着她,合了里衣后却丝毫没有要起身的迹象。
椿棠捂着自己的手腕,也跟他置气,两人不言不语,就这么对看着。她只奇怪,凌不疑这厮,受伤归受伤,怎么还越发没脸没皮起来。
她作势要离开,凌不疑见状,忽伸出了手。
见对方伸手,一时不知他要作甚,只下意识往旁边避开,哪想身子不稳,手肘一下撞到床榻边的紫檀木上,痛的倒吸冷气,背过身卷起衣袖一看,登时泛了青。
凌不疑敛着嘴角,一时间笑也不是气也不是,自己明明已经让了她,怎还让出这档子事来。偏得对方细皮嫩肉,却又丝毫不娇气。
“你这般身手,也不知何处借的胆子,就敢只身一人前往骅县。”
凌不疑说着,指尖沾了膏药就要往她臂上抹去,却被躲了开,他见此也不恼。
“凌将军莫要劳心劳力,椿棠担不起。”她垂眼看着那抹青色,冷声道。
凌不疑看了她一眼,也不回话,将手中的膏药递与她。
椿棠接过膏药,抹上自己的痛处,只觉对方的视线仍停留在自己身上,被他盯得发紧,只能嗡声。
“凌将军把我当犯人盯着吗?”
“就该叫你记住这痛,若是战场上的真刀真枪,你如何忍得了?”
椿棠抹药的手顿了一顿,复而又细细擦着,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忍不住想,那他自己呢?
还不是咬牙强忍着,也不听他喊一个疼字。
见椿棠许久没回话,凌不疑以为是自己语气重了,便放缓了几分。
“今日麻烦叶娘子了,夜色已深,回房后早些休息。”
后在她起身准备离开时,清冽的声音又从后传来。
“改日,我亲自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