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风清

赵珩轻笑一声,似在自嘲:“你究竟是不习惯这样的称谓,还是不习惯眼前之人......”

“赵公子!”椿棠强硬地打断他的话,“夜已深,你若有话便直说,若无事,我今日累了,不愿久留。”

早知他找自己来此,是说这些琐事,不来也罢,反倒留少商一人在营帐内。

“我阿姊所为,起初我并不知晓,不论是在叶家,还是茶楼,错都在我们,你莫往心里去。”

“你知晓便好,最好你阿姊日后见了我,远远的便绕道而行,免得自找不痛快。”她的视线不自觉落到自己腰间的玉佩上,好在摔下马时没将它摔在地上。

赵珩一愣,没曾想她将话说得如此直白。掩下心底的落寞,从怀中取出一个莹白的小瓷瓶递与她。

“此药祛疤效果极好,”他借着月光,打量到椿棠右手上缠的纱布,知晓她受不了疼,特意补了一句,“用了也不疼。”

那瓶身就着月光,晃得她眼睛也发亮,良久,才笑着回应:“不用了,我也不缺这些,你且好生收着,有人在等我,先行一步了。”

“訚訚!”

她蓦地止住脚,也懒得去深究对方的这声称谓,只静静等着他下言。

“你与凌不疑......”

赵珩既知道茶楼之事,便也知晓了凌不疑所说的那些话,话里的含义实在太过显然,叫他不得不在意。

“我与凌将军如何,自有定数,无需他人置喙。”

椿棠回营帐时却不见一人,唤了几声也无人应答,原以为自己耽误太久,她等不到便回去了,可垂眼时注意到地上的脚印,心下突然警觉了几分。

“嫋嫋——”

她试探性地又唤了一声,右手装作不经意地抚上发髻,取下发簪藏于袖中。并非太过谨慎,实在是白日里王姈的所作所为叫她心有余悸,若非万萋萋提醒,那支箭怎会只是擦破她的脖颈这么简单。

感觉到身后陌生的气息,她下意识攥紧发簪,往前挪了几寸,还未来得及抬手,被身后一股力道一带,跌落一个坚实的怀抱,这怀抱竟是这般熟悉。

“倒是比以往谨慎了些。”

椿棠闻声一愣,右手被他反扣在身后,手中的物什应声落地。

凌不疑垂眼一扫地上的发簪,随后将视线转到她的后颈,注意到纤细的脖颈上多出的纱布,眸子一暗,微微俯下身,下颌轻蹭上她的肌肤。

“发簪虽没有匕首来得锋利,可若叶娘子今日失了手.......”

椿棠浑身一颤,左侧的伤口因他呼出的热气,此刻微微泛着痛,偏了偏首想要离凌不疑远些,腰身却被他禁锢,恍惚间又听他开口。

“在下日后便是要你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