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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让紧紧搂着温缇,使劲了全身的力气,见她毫发无伤,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脱了力,歪倒在她身上。

“王爷昏倒了!王爷昏倒了!”温缇一喊,四周立刻寂静下来。

随后又是一阵慌乱,大总管急急忙忙地领着小厮要把苏让抬回去,温缇紧紧抓着苏让的双手,急得满头大汗。

侍卫们还想拦住温缇,大总管冷脸一瞪,骂道:“你们是想逼死王爷?”最后侍卫长默默地摆了摆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苏让被抬进屋子里时,浑身上下热得像块木炭,人也彻底昏迷不醒了。大总管一边喊人去请大夫,一边急着要照老方子给他抓药煎药,另外还吩咐铁柱盯住侍卫长,护好这处小院子。

温缇坐在床边,不停地拿帕子浸了冷水给苏让擦拭额头脸颊,心里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想法: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前方恒州洪水爆发,必然蚊虫鼠蚁肆虐,说不定就酝酿着大规模的瘟疫。

放到现代社会,政府会派出专业的防疫人员,用消毒工具对灾区和灾后临时生活区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想想现在长水城知府的说法,朝廷之前完全不管不顾,连赈灾的钱粮一分都没给,更别说预防瘟疫了。

他们这一路走过来,苏让亲自带着侍卫们毫无防范地去找灾民问话,给灾民施粮施粥,再看病情时好时坏的苏让,还有刚才倒下的那个侍卫,症状实在太像了,寒战,高热……

温缇拼命回忆着以前了解过的瘟疫,黑死病,疟疾,霍乱……好像大都会表现出相似的症状。一边想着,她又伸手试了试苏让额头,觉得热得直烫手,她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赶紧叫住忙得团团转的大总管。

“李总管,前方洪水肆虐,我们这一个接一个的病倒,不是要闹瘟疫了吧?”

大总管本来正赶着出门要去安抚侍卫长,听见她这一句话,一下子怔住了:“姑娘,你,你说得对。”

他仔细想了想,一拍大腿,满脸懊悔地说:“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呢?我这就去跟那些个死榆木脑袋的侍卫说。”

温缇拦住他:“不管是不是真的闹瘟疫,我们先防范起来总没有错,王爷这里有我守着,有事隔窗说话,你们不要再随便出入了。那些病倒的人你也做个安排,把他们安置在一处,和其他人隔离开。”

大总管诧异地望着她:“姑娘,你这样贴身侍候王爷,如果真是疫病,你不怕吗?”

温缇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苏让,笑得很无奈:“我只怕他一病不起,真离我而去。”

她随即收起笑容,严肃地说:“你看看能不能弄来雄黄、艾叶、丹砂这些避疫驱邪的药材,在我们这里的门口,还有安置其他病人的地方,每天早晚熏烧一些,尽量防范疫情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