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提醒自己,生活还在继续,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漫步回老旧的街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出租屋,从衣兜掏出钥匙开了锁,跨进门槛,环顾一尘不染的房间,不用想,也知道是柳璇收拾的。
走到窗前,抚摸着掉了漆的窗台,百感交集。这间老旧的出租屋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沈清玄和他在这里度过了漫长的一夜,柳璇也和他在这里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这两个人,他都喜欢,却都渐渐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吸了吸鼻子,走到桌前坐下,打开桌上的保温桶,看着里面没了热气的鳗面和蒸笼上的虾饼,拿起筷子挑了面,吸熘入口,筋道味美。
在国外拍戏时,他去过许多家面馆,无一人能像柳璇做的这般美味。
大口吃着面,愈发觉得这面与沈清玄做的面相似,为此,他常常吃着柳璇的面,怀念着沈清玄的好。
每每有这种想法,他就觉得自己特渣,特对不起柳璇。
吃完饭,起身走到水槽前洗干净餐具,将碗筷整整齐齐放进橱柜。
明天下午彩排,时间没那么紧迫,他决定在这里睡觉,于是进了浴室冲了澡,换了睡袍,便上床躺下了。
睡到半夜,忽觉头有些疼,几番想要睁开眼,眼皮却重的抬不起来,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当他迷迷煳煳再次睁开眼时,竟发现自己不在床上,而是在一个黑黢黢的山洞里,石壁的暗格里燃着一盏灯。
他手臂生疼,腿脚麻木,想动一动四肢,根本动弹不了。
他垂下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块长长的木板上,四肢被铁链死死绑住,正上方悬着一个木桶,桶底凿了一个小眼儿,冰水透过这个小孔一滴一滴往他额头上滴。
水滴接触到皮肤,冰凉刺骨,圆圆的水珠一点点化开,从眉心四散淌下,流入眼眶。
眸子被这冰水一激,流出许多泪来,他愈发睁不开眼,最后只能闭上。
整个人完全陷入黑暗,唯水滴声一滴一滴清晰入耳,仿若滴入心间,虽无恙,却也微荡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