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庭璋咬唇,然后不安地出言:“爹,您算是我的夫子么?”

第5章

秦秀才疑惑他为何有此一问。

柳庭璋左思右想,还是没有将自己能够与另一人隔空以字勾连的事情说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是个难得的秘密,说不定一旦告诉别人,上天会收回这段缘分。

“爹,您这段日子以来,教我好几本书了,就像私塾先生一般。我听私塾里,学生都是叫人夫子的。所以感觉您也算是我的夫子,不知道对不对?”踌躇了一下,柳庭璋顺势将自己心底的疑惑问出。

秦秀才叹了口气,捻着颔下三缕短须,缓缓道来:“璋儿,你还学得浅,待日后有机会,学学一篇叫做《师说》的文章。那里面说的好,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迎着柳庭璋似懂非懂的目光,秦秀才进一步解释:“现在的私塾,往往是像我这样考举人落第的落魄秀才开办的,自己都没学明白儒家经典,能教的不过是刚启蒙的幼童,四五岁、五六岁,教什么呢?就是字怎么念、怎么写,书中文字怎么断句,所谓句读之师。其实是侮辱了夫子这个称呼。”

“真正的夫子,应该是能够将知识深入浅出地讲给学生听,传递格物致知的道理,解答学生的疑惑,像是天上指路的北斗星一样,坚定、明亮、给人希望。因此我不敢妄称任何人的夫子。”

柳庭璋若有所思,追问:“爹,秀才和举人,有什么差别呢?”

秦秀才索性拿出纸笔,边写画勾勒,边给柳庭璋讲解朝廷取士的层层筛选制度。

此时科举考试,共分四阶,分别是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

院试由各县自行组织,往往两年一次,主考帖试,就是四书五经范围内的填空题,加上长官面试作为复试,考中了得到秀才身份,踏入士的门槛。

这一层,说是考记忆力并不为,要求的是对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

然后是各州府组织的乡试,三年一办,往往在八或者九月秋收前,因此被称为“秋闱”。

秀才们才有资格赴籍贯所在地的州府去考试。要连考两日,一日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