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里,考生都在吃住在一人一间的号房之中。

第一场是从四书中选一句话,要求考生围绕这句进行阐述释义,写出一篇言之成理的文章来。

第二场从五经里出题,规定文体,从诏、判、表、诰中限定一种体裁,考生需得在一日内写成。

乡试考中的被称为举人,有了捐钱做散官的资格,也有了参加更高一层的会试资格。

会试和殿试都在京城举办,也是三年一次,紧紧相连,称为“春闱”。考中的称为进士,可以授官,前三甲是状元、榜眼、探花。

秦秀才感慨着,乡试就难住了绝大多数的贫民子弟。所以平头百姓供养出个秀才还算可行,但是举人往往就是出自名门了。

一来单单背书还算容易,但是如果没有老师指点,看着满篇之乎者也,断句可能都断得不对,更谈不上明白其中深意了。举人所必须有的理解经典这一要求,卡住了大部分自学之人。

二来乡试提到的所谓诏表等文体,说来不难,但是总要知道它长成什么样子,多见过几篇,才能照猫画虎。

一般人,除了县衙贴出的告示之外,哪里能见到什么官场行文呢。自然觉得难学难下笔了。

秦秀才自己是在乡试里受过多番挫折的,将其中难处给柳庭璋讲得一清二楚。

这段时日过来,他自然看出了继子想要求学的渴切,也发现柳庭璋是个天分超然、一点就透的好读书苗子。

但是贫寒子弟在科举路上分外艰难,缺少大儒教导,往往能考中秀才就算到顶了。

秦秀才想要将话说在前面,让少年有个心理准备。

柳庭璋听了一耳朵的艰难,谢过继父,回到自己房间。

他乍闻“士”的道路如此险阻,心情万分激荡,匆匆整理思绪,提笔回复对面之人:

【高人,我爹教我读书认字,但他说自己不能算作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