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他向卫夫子报喜自己高中,卫夫子先是说要回顾研究下许久未曾涉猎的策论,紧接着又说自己身子不适,要休养几日。
两人将近七八日没有好好交流了。
柳庭璋自然记挂夫子病情,可是问了两遍,夫子都没明说什么症候,反而还教训他不要多问。
不仅如此,卫夫子突然给他讲起来男女天葵天精等事宜,仿佛这时候的体力突然能支撑他长篇大论写字一般,而非夫子自己曾说过的需要卧床。
最后,卫夫子还告诫柳庭璋,以后面对妻子,更要有些眼色,发现妻子每月有不适时多体贴即可。
柳庭璋十分不明白,关心夫子如何能与问候妻子相提并论,话题是怎么跳转至此的。
看到妻子二字,他忍不住写了几句,娘亲近来倒是有为他议亲的意思,不知夫子对此有什么看法。
柳庭璋并没有信口开河。少年举人、身家清白、面目俊朗、授业为生、前途可期,他早就是不少人家眼中的乘龙快婿人选了。
孟氏自然盼着儿子早日成亲,在她想法里,这才算安定。秦秀才身为继父,不好多说什么,对此三缄其口。
柳庭璋终日沉迷读书,打交道最多的人群都是稚龄蒙童,远不如小时候当铺子学徒时接触的客人那么杂,说到身边女子,娘亲算一个,邻里伯娘大婶是一类,接送蒙童们女眷是一些,再无其他。
或者说,他从没注意过其他女子,如邻里小妹、蒙童姐妹、文友女眷等。
提到成婚,他隐约觉得是大丈夫成家立业的当然之举,又仿佛有哪里不甘心,想要闯荡、探索更大的世界后再分出心神给这件事情,总觉得这样也为时不晚。
柳庭璋犹豫一二,趁着夫子提到妻子,便问了出来。卫夫子当时说,此事重大,他要想想怎么回复才好,便算是绕开了话题。
整理完毕,又是足有三指厚的一摞细麻纸。柳庭璋都没发现自己嘴角带笑,在这叠纸上加了“务丰二十三年十月”的标签后,用线绳十字捆扎好,放入墙角的书箱中,与之前其他月份的归做一处。
然后他脚步轻快走出屋去,找到父母,问道:“爹说过近日信先生来县城说书了,今晚咱们一家就去听个热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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