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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都怀疑,皇帝怕是想将他磋磨至死……可其他人并不觉得一路艰辛,又让他莫名生出些异样的感觉。

第二天晚上,贺永晔的脚就彻底动弹不得了。

队伍中,一位有经验的老大哥悄然靠过来,在贺永晔的身边留下几棵草药,憨厚一笑道:“看你的模样不像是吃过苦的,这草药嚼碎了敷在脚底,睡一觉就好啦。”

贺永晔何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自小他若受伤,上好的金疮药,洁白柔软的纱布,洁净的水,医术精湛的医者,手脚灵便的嬷嬷……哪一个不是精心准备?

现在……就这么几棵不起眼的草,还得他自己嚼?

这些贫贱之人的东西也配挨他的身子?!

那老大哥似是瞧出了贺永晔目光中的不屑,朴实地劝道:“甭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可现在这路你得走下去。脚要是废了,你还能图啥?这草药不起眼,可我们都用过,好使!”

贺永晔低头想了想,慢慢伸手拿过那几株连清洗都不曾的草药,摘掉叶片放进口中慢慢咀嚼。

“哎!这就对了!”老大哥一脸欣慰,憨笑道:“你敷上试试,一晚上不说伤口长好,但明天绝对没那么疼了……等明天我再给你找找这药,敷个几天……你说这出门在外的,不得彼此有个照应吗?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

贺永晔被他拍了拍肩,整个人似是极不适应地一怔,末了才慢慢道了声谢。

那老大哥摆摆手,转头又离开了。

药草在口中嚼出了汁水,苦涩难言。贺永晔就好像没有觉察般,慢慢将嚼碎的草药敷在脚底,忍着那刺一样扎的痛感……

过了一会儿,刺痛感消失,丝丝凉意沁入皮肉,连带着伤处火烧般的痛疼都减轻了不少。

这草药竟真的像那人说的一样,十分有效。

没了疼痛的滋扰,贺永晔好不容易有了一夜安眠。尽管是合衣就地而躺,但比起前一日来说,已经算得上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