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赵掌门,您还真是天真啊。”那人嗤笑一声,也不顾地上脏乱,席地而坐,“当初?当初是谁设下毒计,陷我于不义之中,直至今日也无法洗刷身上冤屈?若我早知当初,在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该让阁主将你扔到后山去喂野兽!”
“宋阁!你自己犯下滔天大罪,不要血口喷人!”赵掌门面皮涨得通红,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
宋阁微微一笑,并不跟他争论:“我是不是血口喷人,明天公堂对质,自然有人分辨,不需要你我争执。”
“你们没有证据不是吗?你们什么证据都没有,还想让人治我的罪?宋阁啊宋阁,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天真幼稚!”赵掌门哈哈大笑,快意道,“明天?等明天过后,我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神刀门门主!而你,若是现在就磕头认罪,我可以考虑日后放你一马!”
宋阁怜悯地看着他,非常真诚地询问道:“赵掌门,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吧?我没有证据?你忘了?密室里那一十七具白骨可都还记着呢!他们,不就是我的证据吗?”
赵掌门心里一慌,猛地扑上来,抓住牢门,恶狠狠道:“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的?你给我回来!别走!宋阁——”
宋阁走到一边,拽了拽绳子。很快,先前带路的狱卒出现在他面前,带着他离开了。
赵掌门嘶吼了一阵,突然感到背后发寒。他颤巍巍转头看去,只见牢房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那人随意坐在墙角阴影里,衣饰华丽,姿态肆意,却长发遮面,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气息。
赵掌门一口气卡在嗓子眼,惊恐地瞪大眼睛——他认识这个人!
他是沧溟谷冯虚真人的大弟子,天资聪颖,为人和善,三十七年前他曾做客神刀门,回谷的路上被魔修所伤,自此失踪。
但实际上,他是最早死在密室里的人之一!
那人似乎正在闭目养神,察觉到赵掌门的灼热眼神,便抬起手,轻轻拨开遮挡在脸前的头发,露出了藏在后面的白骨骷髅——“赵掌门,别来无恙否?”
“啊啊啊——”赵掌门发出一声尖叫,而后声音兀地一顿,接着他两眼一翻,咕咚一声栽倒在地,竟是就此晕了过去。
那具骷髅眨巴眨巴眼,轻轻“啧”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随手一挥,撤掉了身上的障眼法术。
他走到赵掌门身边,踢了踢他的脚,撇撇嘴,叹气:“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没想到这么不经吓。”
这人身形纤细,声音清朗,面容还有些许稚嫩,分明只是一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