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注定要成为大祁的战将。”高叔稚拍了拍他的头,说:“我们没能保护好你,可你将来遇到了你所见的美好,你一定要保护好它。”
后来,他用自己的双手撑起禹州的一片天,将外敌驱逐出境,他保护的是父亲的信念,那一直是他所认为的美好,如今却不合时宜的把它具象成某一个具体的人。
他的掌心渗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这种无限趋近与危险的感觉让他有一瞬间的烦躁。
“嘶”霍闲偏开头,呼吸急促起来,“我自己来。”
这回裴熠没再坚持,他松了手,将药瓶放在一旁,拾起桌上的帕子,擦尽了手上残余的药膏,“你费了这么大的劲,可有成效?”
裴熠明知故问,语气里带着难以察觉的嘲讽:“除了搭进一条无辜的人命。”
“天下无辜送命的人多了去了,这一点,侯爷不比我清楚?”霍闲拉了拉衣领,上了药的伤口像是被凉风吹着似的舒坦。
“你说什么?”
霍闲一顿,倏而说道:“我是说,柳洲,越洲因灾死去的哪个不无辜,侯爷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霍闲见裴熠不语,便继续说:“赈灾事宜事关重大,主事之人必然在你和成安王之间,往年灾情不重,受灾地方官将所需银两上报,由户部拨款便算了事。”
裴熠看着他,忽然眯着眼疑惑:“你当真是半年前才来的?”
“不然呢?”霍闲弯下腰套上长靴,忽然抬首,说:“这可是个肥差。”
“活的好好的,为什么总想找死。”裴熠一把抓住他的手:“常言美人命薄,我看他们都是作死的。”
“我说了我很惜命的。”霍闲笑着抽出手,乘其不备在他手背上摸了一把,“侯府这么大,住的多舒服,我为什么要寻死。”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裴熠挡住他,视线又落进他的颈窝,那藏着一半的血色因为药物的作用褪下去不少,却依然隐约可见。
“实话。”他笑了笑,“我现在可以出去了么?毕竟侯爷面对女子退避三舍府里有目共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