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万两不是一笔小数目,韩显若是张口就来,随便一查就能知道真假,可韩显所说的数量,皆与此前柳州官道上查出的运往禹州的一批金银器物相近。”孟尚说:“就连运输的时间和最终送达的地点都与韩显所说无异,即便如此,侯爷还要否认吗?”
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愣,就连一向不问朝政的裴崇元也不由得心里一惊,他抬眸看向裴熠,试图从他脸上能看出些什么,可惜裴熠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面对孟尚这一番话不再据理力争,而是在等天熙帝开口。
“皇上”裴崇元刚一开口,天熙帝就抬手打断,朝野一片寂静,良久,天熙帝阴沉着双目,直直的看向裴熠,说:“朕问你,可有此事?”
裴熠斩钉截铁的说:“没有。”
就在气氛陷入焦灼的时候,天熙帝忽然猛地一拍龙案,龙案上堆叠的奏折随着他的动作散了一地,“放肆。”
朝堂顿时一片肃静,天熙帝大怒道:“来人,给朕摘了他的腰牌,禁足侯府。”
官员吓得悉数跪拜,连连齐声道:“皇上息怒。”
可天熙帝显然是没有息怒,他重重的咳了两声,就连两侧额头的青筋都若隐若现的暴露在皮肤上,像是随时就要一命呜呼,他忍着胸口剧烈地起伏,沉声说:“千机营一众要务交由赵王接管,什么时候查明了什么时候再还给他。”
天熙帝勃然大怒,就在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他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再往下细究。
早已退回人群中的周逢俍此时却上前跪拜说道,“皇上息怒,军饷一事还有待核查,眼下韩显”
天熙帝借势怒不可遏道:“给朕砍了他,这等祸害黎明百姓,贪赃枉法之人不必再留。”
一时之间,所有的官员,全都一齐跪拜,齐声喊道:“请皇上息怒。”
天熙帝在紧蹙焦灼里,捏紧了拳头,他看着跪拜的官员们,再次猛一拍龙案,一众官员连忙垂首,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忠义忽然上前道:“皇上,该进药膳了,过了时辰就失了药性了。”
天熙帝闻言,半晌才道:“此事交由刑部处置。”
和神色紧绷的百官们不同,李忠义始终带着几分笑意,他站在天熙帝身旁,即便不在开口,官员们也都送了一口气。
周逢俍抬眸,迟疑了片刻,道:“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