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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闷了约莫沸壶水的时间,才闷出一句:“你都是当爹的人了,不会拉扯孩子丢到天道宗就算了。你总得以身作则改改你那烂脾气,不然以后种的豆长成歪瓜裂枣……”

秦月白颇为怀疑地睨了他一眼,鸡生鸡,豆长豆,他自己的种自个儿不知道开什么花结什么果?

连云道人继续劝:“你学学你家秦小娃娃。懂事,又乖又听话让人省心。”

被隔空点名的秦冉:“……”连云老头这话说得不牙酸么?他小时候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

那时他约莫七八岁,正是折腾不休要捅天的年纪,隔三差五带着一帮年龄相仿的后生在天道宗偷鸡摸狗。

还曾私自豢养过两只成对的独脚小野鸡,就养在连云道人后院的草园里,天天偷啄灵草灵花。

大野鸡生小鸡崽,成群结队差点把那地儿啃成一块光溜溜的地皮……

直到后来天地缘分般出现个粉雕玉琢的叶秋,他又锲而不舍把那点死皮赖脸的德性发挥到极致,生平的耐性和兴趣全拿来磋磨这个从头到尾的冰娃娃。

一想到叶秋……他肠子都悔青了,只觉得招惹谁不好怎的不长眼招惹他呢?

现在他一见叶秋气势总矮了那么一截,不是欺软怕硬,而是……本能的规避,像头鹿躲避老虎的追击,很危险。

他真不敢想象,在叶秋身边待久了自己会不会陷下去,嗯……陷下去?

怎会用这个词,像多情的女子盈盈的秋水眸子拿眼勾男人,才让人产生错乱和深陷到不可自拔的迷醉。阴差阳错为何又将叶秋比作委身男人的女人……

这不是侮辱人吗?秦冉面无表情掐灭游离的思绪。

说了半天的连云道人口干舌燥咽下口唾沫,心道劝不了了,不劝了,要死就死吧。

秦月白治军甚严,他一动,后面的人连忙肃整队列,跟上来。

已经预想到最糟糕最惨烈的情况,事情的发展还是出乎意料,让人悚然。

道路尸横遍野,浓浓的血腥和腥臭味久久不散,秦月白是被前面的物体挡住去路的。仔细看,原来是一个活人正在啃噬另一个人的尸体,森森犬牙刺入颈脉,鲜血喷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