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冉附在燕琛耳边说了几句话暗语,说毕,冲万分好奇的河伯笑了一笑,解释道:“有些事情不能明说,隔墙有耳啊”
隔墙有没有耳河伯不知道,秦公子阴森森的笑容可够吓唬鬼的。
“暂且信你一回。”燕琛目光扫过佛像金身旁边的小窗口,好像隔着一层外墙望向了遥遥的北方。他的故事简单又毫无趣味,偶尔会停下来组织语言。再开口时或从旁的插进去,或另起炉灶。把一炷香能讲完的没头没尾的故事拖了足足一个钟头。
秦冉却从这些看似漫不经心、林林总总的细节拼凑出了一个故事。
故事的时间节点细细算来,正是秦冉入天道宗修习的第两个年头。他记得那一年苍穹间下起了雪,是大片大片寒得人心惊那种,像是为来年开春流民的大量迁徙打下悲哀的基调。
北方的战争不朽促使流民大批大批往南迁移。家破人亡的不算多,也不在少数,组织起来却是足以让粮食不富裕的州县官员头疼。
父母早亡、被迫离乡的燕琛格外不幸些。他跟随乡邻到了江南一带,又缺少父母的照看提点,就这么和讨口粮的大队伍跟丢了。
再后来几经流转,穿着破烂的燕琛流落到了山蒿里。
天缘机巧,饥肠辘辘、疲惫不堪的他在这里碰上了同样年少的李琳琅。
他一直记得李琳琅赏饭救命的恩情,直到后来师从连云道人学医师成仍然念念不忘。结果等他再寻回山蒿里时仍然晚了一步,摆在眼前的只有一片满目疮痍的焦土,村落、故人、往事,皆由一场大火烧了个遍地狼藉一笔勾销。
后来的后来,不甘心的又寻遍四方的燕琛终于得知,满村的人都送了命,唯独李琳琅活了下来。
多方打听之后,燕琛便不远千里入了京州长平侯府,成了秦月白营下一名游手好闲的大夫。
偏偏李琳琅家破人亡之后得了失心疯,认不得旁人,自然也认不得他。在秦府上修养的日子,谁敢上前都蛮不讲理地咬一口。
燕琛便与师父连云道人一道对李琳琅施针、封记忆,求仁得仁,不求他能重新记起往事,但求自此无病无灾平安一世。
秦冉扫了窗外一眼,似乎不经意间的对燕琛追问:“后来呢?”
燕琛翻了一个白眼,不耐烦道:“没了。秦子开,你别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