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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性子疏狂其实带点内敛,看似固执其实并非古板,冥思苦想几日后想通是想通,复杂矛盾的秉性让他接受起来还是难免毛骨悚然。

他想过自己会找一个如叶秋一般的温婉女子,如今倒好,原来他要的不是“冒牌货”,而是霜寒三日不说一句话的正主哇

不要说身为男子的叶秋接受不了,他自己心里都翻不了这个坎。抛开世俗伦常不谈,他怎么对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师侄下手。

从小看到大的叶秋。

秦冉牙疼地在心里念几遍,刚上头的一点热血都凉下去,突然想找个坟地挖坑把自己埋进去。倘若他家古板刻薄的老祖宗知道他的大逆不道,坟头会不会诈出七窍生烟?

他单方面胡思乱想,万万漏过了询问叶秋的心意。可这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他尚在病中曾稀里糊涂问过叶秋原本有心上人,光是这一点秦冉干干脆脆的性子实在干脆不起来。

孤家寡人的名头被人叫顺口了,秦冉头回既好笑又无奈,体会到什么是有嘴说不出口的苦不堪言:定是上辈子作孽伐了人家的坟头树,这辈子才会注定孑然一身到黄土埋骨。

他晓得自己恐怕一辈子要在叶秋这碗若水里漂着了。

听到中堂陆陆续续好几个干噎声,秦冉才发觉自己往阵法中多投了一倍的纸钱。听着不仅像吃饱了撑的,约莫吃多了要呕了。

燕琛最听不得这种聒噪声音,捂着被秦冉扎过针的脖子微微仰起头,道:“什么东西撞邪了?叫唤那么大声?”

他随便扭了一下脖子就疼,又觉得一直僵着不动委实憋屈,于是又冲微微出神的秦冉道,“你作甚弄那么大动静?”

秦冉手里的纸钱还余一半,也不着急解释:“不是我。”

这时河伯颤巍巍出声道:“二位,看你们的后面”

河伯从方时起目光就四处乱飘,秦冉以为他在寻什么遗落的物件就没管。听到他语气不对三人同时往身后的高高而立的金身佛像看去。

“好似比方时近一些了?”河伯结结巴巴比划道,“你们二位不在的时候叶公子也往阵法中投了一刀纸钱,然后堂屋中也响过几声好像人打干噎的饱嗝声。

我起身在屋里走动过,原先我们离佛像有一丈来远。随着刚刚那突如其来的干噎,明明听不到脚步声,但我发现它好像离我们近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