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额角的汗也是密密麻麻的,浓黑的眼睫已经湿透了,倒并非完全是因为酒意涌上来的热
林间落下来的枯叶柔软,何况垫了一件袍子人躺上去一点儿也不硌,秦冉把手背盖在自己的眼睛上,那一方月光就投过指缝进入他的微微闭上的双眼。
他眼角薄红,搁在眉眼的手心也是滚烫,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忽地想起什么事情来似地:“我少时在禁闭室抄了不少书,很多匆匆一扫转头就忘了,其中一些条例还有些意思,我还依稀记得。”
当然不是弟子训诫什么,宗规上的规矩刻薄死板,有些于他这个挂名修行的并不适用。他还是在陇头梅林时,才陡然想起来自己关禁闭抄书扫到了一条“天道宗弟子禁杀活人”,可后面犯者如何他委实记不住了。
格朗古巴死的轻而易举,他从众人口中都探听不到如何身亡的消息,唯有回了天道宗一直关禁闭的叶秋他来不及询问。可叶秋平白无故为何关禁闭?他把这些细枝脉络连成一条线,很容易就想明白。
“你替我杀了他,你会如何?”
他刚要把搁在眉眼的手拿下去,叶秋温热的手掌已经覆上来,与他汗湿的五指相扣。原本指缝间还有光亮漏进来,叶秋这番动作他可是一点都看不见了,因此五感变得格外灵敏。在黑暗中,他能感到叶秋近在咫尺,两人肌肤摩擦处宛如野火燎原。
就着这蒙眼的姿势,叶秋吻了吻他微张的唇:“不过抄书。”
不过抄书,说的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秦冉眯着的眼睛又透出些许红来,他空出的手勾起叶秋撩拨他的右手,指节贴合处能摸到叶秋腕骨向下一寸有一凸起。天道宗的仁慈与残忍从来并行不悖。
秦冉的吻落在那腕骨:“疼吗?”
当然疼,软骨钉透骨,种在人坚韧的骨头上,就像矬子摩擦在人的骨头缝里,那种疼不言而喻,何况十三枚,连心性坚忍的叶秋也不得不改为左手抄书。只是要杀人偿命,怎么不付出些代价。
叶秋只是用舌尖撬开了秦冉的唇缝与他唇齿纠缠,秦冉心下了然,为了他,叶秋挫骨扬灰也是甘愿的。
温软情绪从二人周围弥散开来。
兴许是压抑太久,又兴许是心意相通再无阻碍,秦冉仰头回应起来,一边断断续续地开口,夹杂着混乱的喘息半开玩笑道:“我记得自己曾许给你一个承诺,如今看来没什么用处了。嗯?你若是想要什么趁着今时说了吧,明早我可就翻脸不认人了。”
叶秋当真俯在他耳边说了几个词。
秦冉刚勾起唇角,忽地笑不出来了。叶秋安抚地吻上他的唇、锁骨、胸膛,一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