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卸磨杀驴?
不对,也不对,史书记载亓官微享耄耋之年,寿终正寝,他根本没死!
身体中所有力道瞬间被抽空,我手脚无力直直朝地面扑倒,在鼻尖离地五公分,眼看就要和地板来个近距离接触时,腰间骤然一紧,一双有力的臂膀环在腰间拉着我往上,熟悉的脸不断放大。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包括发丝。
刚在现代醒来,无数个难熬的夜里,我曾在心里反复描摹这张脸,我幻想着这张脸的主人倒在血泊中,幻想自己手持利刃,幻想他被割破的喉管,幻想他发出忏悔的声音。
在我的幻想中他有无数中死法。
站在我面前的若是完整的亓官微,那我定然毫不犹豫,但如今站在我面前的是岑微雨,了却他性命算是惩罚吗?
他没有记忆,死时也不会忏悔,他只会觉得我是疯子,刽子手,有精神病的无差别杀人者。
对了,他不会后悔。
我要的从来都是亓官微后悔的眼泪,为雍朝,为我们的理想乡。
视线里岑微雨的五官不断模糊,发散。视线尽头涌现出白芒,流光般的白芒顷刻间将我湮没。
意识已经模糊。
……
耀目的阳光穿过窗纱照进屋内,我一手搓揉刺痛的眼皮,一手按在身下柔软充满弹性的地面上支起身。
等等,柔软?弹性?
我试探性地用掌心按了按,床?
掀起眼皮打量四周环境,宽敞的房间,欧式装修,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落地窗上开了扇小门,窗外是小巧阳台。视线收回室内,地面上铺着雪白羊绒毯,床头两边各摆了两个床头柜,两本印着鬼画符的书和一个眼镜放在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