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微雨仿佛洞察了他的意图一般,虚虚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改为攥紧。
杨青抽了抽,没抽动,看了看岑微雨半死不活的模样,他没敢太用力,冷下脸骂道:“你还要不要脸,别他妈像条癞皮狗一样抓着前任的手,膈应人知道不?”
岑微雨纹丝不动。
杨青视线移向果盘里的水果刀,又看向岑微雨的手腕,威胁道:“松不松?再抓着胳膊给你砍下来。”
岑微雨的眼皮完全掀开了,他的眼睛在日光灯下熠熠生辉,“车祸是故意的。”
“什么?”杨青停下抽手的动作,他怀疑自己听差了。
“车祸是故意的。”岑微雨每个字都拉得很长,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杨青看不懂的执拗神情,“殿下,我失去过您两次。第一次我找了您二十年,第二次我找了您308天。”他说到这里笑了一下,更正道:“错了,应该是忍耐了308天。”
“对您来说,我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您避我如蛇蝎。如果您的生活里没有我,您会过得更轻松。”
杨青嗤笑,“你知道就好。”
岑微雨艰难地支起身子靠在引枕上,他牵着杨青的手和他对视,嘴角勾起恶劣的笑:“我知道,没人比我更了解殿下。”
“我一直在忍耐,为了不破坏殿下安稳的生活。”
“可是,我凭什么忍耐?”岑微雨把杨青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诚如殿下所想,我是烂进骨头里的烂人,所作所为之事皆是为满足一己之私。成全两字,从来只有对我成全。
“殿下何不慈悲,成全于我。”
成全你,委屈我自己,多大脸,多敢想!杨请被眼前人的强盗逻辑气笑了,因为忍不住了所以干脆不忍了,因为自己的形象已经差无可差,所以一条路走到黑。我委屈不了自己,所以你委屈委屈自己吧。是这个意思吧?他没理解错吧?
岑微雨的学生们知道自己的老师私下里这般没脸没皮吗?
杨青嘲讽道:“你也说了,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