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气派的王城早被烧成灰烬,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城主府。

顾南召早杀红了眼,一手抖去剑上血珠,一手提着守城统领的人头一步步走进城主府。

穿过前厅,便见着卯城城主欲逃,城主府里已没多少士兵,零零星星几个人把卯城城主护在后头。奈何都是强弩之末,经不起先锋骑几下折腾。

“久违了。”

卯城城主看着身着白甲的人,如同看见一从烈狱中爬出的索命无常。

“戚……”岚伽二字未出,卯城城主已经咽气。

一番打扫、收缴、清点,就差主院厢房没搜,顾南召走进去动耳细听,里屋那边还有呼吸声,他进去一探,后放声大笑,提起“召卿”砍断禁锢着那人手脚的镣铐。

“顾南召!”那人瞳孔放大,一时忘记呼吸。

“公子何惧,往日的气焰怎都不见了。”他依旧是笑着的,直勾勾的看着那人摔下来,一路往外爬。奈何那人被囚禁多时,手早失了气力,更别说还被挑了脚筋,没动几下就停在那里。

“我记得公子琴艺绝佳,还请公子为我抚琴一首如何。”

顾南召翻找半天,好在是有琴的。他一手拖着琴,一手拖着人,上了那高高的城墙。卯城的旗帜太过碍眼,顾南召将其亲手摘下,扔入火盆之中,后从怀里掏出一面无字旗帜,用染血的手做剑诀写下元起两字。

“顾侯!真是对元起忠心耿耿!”这话是被那人吼出来的。

“公子过誉了。”他把那人姿势摆正,将琴放在那人腿上。“我记得公子是会弹九乐的。”

说罢,顾南召在那人面前盘腿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顾南召,你杀了我,杀了我!”那人的脸扭曲起来,不再是温润尔雅的模样。

顾南召叹气,有些惋惜:“可惜了,公子一双别人求不来的好手,若是再用心点钻研琴艺,可称天下一绝,可惜,是真真的可惜。公子现在戾气太重不宜弹奏九乐,还是我来抚琴吧。”

合目静心,琴声从顾南召的指尖溢出,他的指法算不上利落,然,幽幽琴声诉尽肝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