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翩翩然合了折扇,似乎只不过是风动吹过。
却是时自月洞花间又走来一清丽侍女,躬身往时晏走来。也有眼尖的人认出此人便是柴无首身边侍女,她一出现便是又将全场气氛制约。侍女道:“哪位是踏血寻梅贺凝闻?”贺凝闻昂首对上侍女双眼应道:“不才正是。”只见侍女款款而来,却是绕过了时晏,在贺凝闻跟前停下,曼声道:“请公子暂留,老爷有事相商。”
却是一句话就将时晏方才所言柴无首出门之事戳破,场内立即有人反应过来,高声道:“既然柴公在,这小子方才所言皆是假话。”
时晏也没有一丝被戳破的尴尬心绪,那侍女传完话便又要回返,与他擦肩之际,一柄折扇又将人拦住:“柴公安好?”
侍女抬头看着他,却没回答,而是转头看着那些书生朗声道:“涤风宴一事,全凭公子之意。”
说罢侍女便又领着人去了,其余人等也自然不能留下找不快,热闹大宴转眼之间又只剩时晏与另一位贺凝闻留下。
时晏走回首位坐下好似又打算独享这筵席,周围侍者好似人偶僵立,全然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贺凝闻见时晏吃得自得其乐摇了摇头,将自个儿的纸笔收拾好走过去,道:“你倒是有胃口。”
时晏挑挑选选,一桌子盛宴却还没有贺凝闻一句话吸引他,他又将银箸放下:“时某洒脱。”
这倒是不假,贺凝闻闻言而笑,旁人一提起这位清旻公子便是自在,无一物以挂心,时晏此人怕是除了自己的扇子一切皆可抛之脑后。
时晏这才抬头仔细瞧了自己狼狈不堪的好友一眼,拿起自己的扇子:“人家冒牌货都知道打扮得干干净净的,你这是从哪个乱葬岗里滚了一番?”
话有些刻薄,但贺凝闻抬眼瞧到他形容便决定轻轻放下,道:“清旻公子风风光光,自然不知道鄙人自歹人之手死里逃生的烦扰。”
时晏的确是个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的人,无论何时何地皆是光风霁月皑皑如雪,哪里会有落魄见不得人的时刻?
话虽如此,贺凝闻倒是没有几分讥意,毕竟少有人能对着时晏这张脸动气——若真有人被他言语针对而非利刃相对,都在瞧到他那双桃花眼时说一句算了算了。
不过实话说来,此刻的贺凝闻也就乍一看唬人了些,若真说状态倒也不差,虽有伤痕却不及命,只是匆忙而来未及收拾衣装,自然比不过悠闲自在的时晏。
但这些事无足轻重,若非时晏兀自说起,贺凝闻也并不想谈及,他目光在周遭柴府侍卫扫了一眼,反压声问起:“你的好笔友同你说了些什么?”
时晏眼含笑意:“这就忍不住关心了?”